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唤回了她的心神。
她看看花园,再瞧瞧远处的大门,终于迈开步伐走回客厅,接下了对讲机。
“哪位?”
“是我!四少。”任凉曦按下大门开关,坐在沙发上等候。
席少宇飞奔进来,一脸神色慌乱。
“怎么不开灯,我以为你出事了?”
她打开茶几上的小灯。
“回来时就这样,我也没特别注意。”
灯光一亮,他忍不住惊叫:“怎么乱成这样,你家遭小偷了?”
“爸爸妈妈吵架,就这样。”她往左边靠,让出一个位置给席少宇。
“家里只剩你一个?”
这附近闯空门的小偷不少,前几天听任伯父提起。
“不是一个人,你来了。”她理所当然地说。
他一怔,而后眉开眼笑的瞅着她。
电话铃声大作,她伸手接过。
席少宇听她低低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后,她一语不发的靠在沙发上。
“谁打来的?”他好奇问道。
“爸爸。”她没看向他,眼睛直视前方。
遇上不想回答的事情,她总是一两句话简单带过,从认识她起,她就是这性子。知道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开口,他拉起她小手握在手上。
隔了十分钟久,她微启朱唇开口说:“妈妈开快车撞上会公路的护栏,冲下山披,死了。”席少宇骇极,强忍住说出口的讶异。注意到她虽然面不改然的说,那柔弱无用的小手却不知不觉握紧了他的手。
尚未入秋,花园的树叶已一片片枯黄,夏风一吹,干枯的叶子零零落落四处飘落。
突如其来的,她感到胸口一阵郁闷,呼吸吐纳间不甚顺畅。她深吸几口气,稍稍缓了缓胸郁闷。
十五岁这年,她失去了至爱的母亲。但在获知这消息时,一时间充斥她脑海的,竟然是自然界的生死定律……
※※※
丧礼中,人们来来去去,任凉曦静跪在父亲身旁,向来宾答礼致意。
任家的亲戚不少,任光远在商界又是数一数二的大老板,前来吊唁的宾客不断。
自殡仪馆迎向李萱遗体之后,任光远已有多日滴水未进,不分昼夜地守在灵堂前,任何人和他说话都没用。
到了夜晚,任光远总喃喃重覆着几句话:“你不高兴我说,我就不说,何必跟我闹意气出走……”
任凉曦端着杯子站在灵堂外,细听父亲的喃喃自语。
“别跟我赌气了,快起来吧。我保证不再提那件事。你想把它当秘密守着,我也不反对。没有你在身边,我连袜子在哪都找不着……你不是常常因此笑我吗?站起来笑我呀……”说到后来,只剩下低吼声。
一声声鸣咽夹杂着彻夜不休的诵经声,益发显得凄楚而悲凉。
任凉曦低着头走进灵堂。
“你好狠,用这种方式叫我住嘴……好狠……”任光远伏在棺木上,悲恸的脸上满是憔悴的泪痕。
任凉曦轻拍他的背,将杯子凑到他面前。
“爸爸,喝水。”
他大手一挥,差点把杯子扫到地面。
任凉曦眼明手快的抬高手臂,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任光远错愕的看着她,颤抖的手指陷入她手臂。
“小柔!你也在生爸爸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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