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然进去的时候,疏影只着中衣,披散着一头青丝坐在几案前看书。昏黄的烛火将她如玉的面颊笼罩,迷离却又动人。
“王爷该是学点好,放着正门不走偏偏要爬墙。若是你打不过青尧,明儿我岂不是又得上门去赔罪?”她的声音极淡且慵懒无比,一眼都没看他。
奇然浅笑,也不见恼:“怎敢劳烦老师上门与学生道歉,只是学生多次上门,老师都闭不见客,实在没办法才想此办法,”
疏影放下书,叹口气:“往后直走大门便是,堂堂王爷总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去。你有何事与我说?”
奇然径自在她旁边坐下来,敛去脸上的表情,口气中听不出来是喜还是怒:“老师为何将那些奴才送回我府上?”
疏影重新拿起书看,轻笑一声:“习惯了清净,有他们在我这院子太过挤了,声音香粉肆虐,平白污了我的花草。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狭小并不宽敞。”
奇然对她这种借口并不会信服,抿嘴抚摸着放在一旁的古琴,指尖拨动着琴弦出叮咚悦耳声响,继而似是故意一般乱弹,一时房间里充斥着杂音。
青尧正和阿蝉说笑,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声响,登时变了脸色:“怎么比公子弹得还难听?”
阿蝉轻笑一声:“光听好听有什么用?你没感觉到这人心乱了吗?如此无章法,却又愤懑,倒像是独守空闺的怨妇。要我说这位大皇子瞧着不错,比那路敬淳好的多,小姐若是能想的开多好。”
青尧痴笑一声:“当初你不是天天嚷着不待见他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阿蝉撇撇嘴:“就冲她把小姐从东丹带回来,我就愿意改观。这世上的人,自己看中眼的往往容易看走眼,倒不如这自己送上门来的痴心人,********的护着人,懂得疼人。况且大皇子如今前路大好,小姐都说他不是凡人,说不来往后还是做皇帝的命格,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青尧歪头看向窗外的月,不咸不淡地说:“公子那性情,若去了后宫太过委屈。飞鸟被折了翅膀,只能在笼子里,终有一日变得不好看,只会被抛弃。外面才是她的世界,她不该受任何委屈。”
两人良久无话,那恼人的烦音还在夜幕中喧闹,让人恨不得捂住双耳才好。
“有脾气去旁处撒,我家可不是让王爷消怒火的地方。”她隐约明白什么却无法解开,不过徒惹烦忧罢了。
奇然五指并拢压住颤动的琴弦,掌下只剩嗡嗡声音,他低低笑出声来:“不管我拥有何等身份,老师莫要同我生分了才是。过两****想邀你和我的兄弟们过府一叙。”
疏影不以为然地应了声:“嗯,到时候我会过去。”
去那里她会见到三皇子,两相尴尬,不过那又怎样?什么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失落,不久以后,她和路敬淳只能在生死间进行抉择,不知命运会眷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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