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两手扯住何七七的马尾,龇牙微笑,“没事,教育小孩呢。”
“你继续,不打扰了。”
“好的,姐姐慢走。”
姜丽一走,何似扯住何七七头发的手猛地朝两侧拉。
何七七的头皮登时绷紧,连带着魂儿都被吊了起来。
“何,何似,你想干嘛?”何七七哭哭啼啼地问。
何似皮笑肉不笑,“干嘛?!呵呵,宰了你这个叛徒!”
何七七失声尖叫,安静的楼道被两人搞得鸡飞狗跳。
收拾完何七七,何似领着垂头丧气地她回家找叶以疏,叶以疏再带着这两着俩怂包去了对面吃饭。
餐桌上,何似数着米粒吃饭,何七七则看着何似的脸色进食,最能闹腾的两人真就把‘食不言’这句古训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饭后,叶父去洗碗,何七七回房写作业,叶母、何似、叶以疏三人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以疏,廷昕有没有联系过你?”叶母担心地问,“这孩子走就走,怎么也不跟我们当面说一声?留下那么一张字条不是找着让我们担心吗?”
叶以疏神色自若,“她一直都这样,您不是已经习惯了?”
“哎,习惯是习惯,但还是心疼啊。”叶母叹气,“以前,我和你爸忙,廷昕悄悄回来,再偷偷走,我们能理解她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心思,可现在我和你爸都已经退休了,她怎么还这样?这都多少年了,我们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她怎么就不明白我想亲眼看着她走才安心的心意啊,哎呀!”
叶母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激动地说:“廷昕别是出什么事了吧?上次天台动手的事儿上了新闻,她回队里肯定得受处分!”
叶以疏眉心跳动,面上依旧淡定,“我们坐这儿乱猜没用,等她消息吧。”
“哎,只能这样。”叶母黯淡的眼神收回,掠过何似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廷昕要是真背了处分,你难辞其咎!”
何似吓得坐直了身体,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
叶母拒不接受,“你和那个刘钊的过节自己私下解决不就行了,非要拉着廷昕做什么?她要不是为了你怎么可能和人动手?!”
叶母字字珠玑的质问让何似有口难言,原本腰杆挺直了也就小小的一只,这会儿脖子缩起来之后怎么看怎么可怜。
叶以疏一手撑着沙发侧过身体,将有意和自己拉开距离坐在一旁的何似往自己身边拉。
何似下意识反抗,叶以疏偏不遂她的意,加大力气,何似拧不过,整个人被拉的斜扑进叶以疏怀里。
两人当众‘亲密’的动作如同火烧浇油,把叶母心里那点克制烧了个干净。
“你们给我滚!都滚!”叶母指着门口,气得呼吸急促。
厨房里正在洗碗的叶父,听见声音赶忙跑出来紧张地问,“又怎么了?”
女人发火的时候,最忌讳男人说又,叶父这个字用的当真‘恰到好处’。
叶母黑着脸,指指叶父,再指指抱住何似不让她动的叶以疏,“好!好!你们父女终于统一战线了是吧,现在就我一个人恶人!行!我走!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吼完,叶母快步绕过沙发往出走,叶父见状急忙跑过去把人拦住,好言相劝,“我也没说什么,你生的哪门子气?”
“我生哪门子气?!我十月怀胎生的好女儿当着我的面抱另一个女人,甚至,甚至为了她跟一个小孩闹别扭!你现在竟然问我生哪门子气?!”
叶父摸摸鼻子,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孩子们大了,她们知道分寸。”
“知道分寸就不会把廷昕拖下水!”叶母怒不可遏,“自从那条新闻爆出来,我一直顾忌何似小时候的事,想着她这些年也不容易,所以不追问为什么她和刘钊的事会牵扯到廷昕,对她和以疏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要是再坐视不理还怎么对得起叶家的列祖列宗?!”
叶父摇摇头,表情牵强,“你怎么越老越不讲理了,我们都没忘记以疏因为这个原因受到过多大的伤害,自然也能想通她对‘同性恋’的避讳,所以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再次义无反顾地踏上?上一次,我们不够坚定成了那个谣言的帮凶,这次,我们难道不该支持她,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叶父说话的方式不紧不慢,其中深意却深刻坚定。
叶母失控的理智渐渐回笼。
叶父趁热打铁,“弦华啊,重蹈覆辙的做法,我们再做就不会有机会弥补了,你确定要狠心棒打鸳鸯,连同你们母女情分一起打散了?”
叶母别过头,执拗地重复,“她们这样有违伦常。”
“那又怎么样呢?”叶父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相互依靠的两人,由衷地说:“说得宽泛点,何似这孩子从出生就属于以疏,这是命里带的缘分,我们强行拿走了,自己是心安了,可她们的命就没了。小时候,你不还和隔壁老石家儿媳妇炫耀过,说何似是以疏的童养媳?话是你亲口说出去的,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反悔?况且,她们在一起那两年,我们真真实实感受到以疏是快乐的,这不就够了?生儿养女,图的仅仅如此。”
叶母波涛起伏的情绪沉寂下来,“她们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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