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怜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有些奇怪的孩子。
但此时,她有些累了。
并没有回答楚韶的话,反倒说起了另一件事?。
容怜轻声说:“其实,我很讨厌这首曲子。”
公主?韶的眼神依然清澈,盯着容怜,却不说话,像是在等待对方继续讲下去。
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完全?开败了。
戏里的容怜,抬起头,看?着戏里秃了的树。
说着:“从前桃花盛时,我曾身负民众之托,去刺杀尧国那位最毒的奸臣,国师南锦。”
“那年我刚下山,是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拿着剑,孤身进了大奸臣的府邸。”
“我本想立刻杀死那奸臣,却在风中,听见?了一声好听的笛音。”
“那是谁在吹笛?”公主?韶问。
容怜道:“是国师南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
公主?韶明白了。
“南锦是母妃要杀的人?,她正在院子里吹笛。所以,然后呢,母妃有没有杀了她?”
容怜摇头:“我没能杀死她。”
“为什么?”
“因为我犯了一个错。”
公主?韶看?着容怜:“母妃,你犯了什么错?”
容怜道:“我的剑,偏了一寸。”
公主?韶似乎没有听懂,“哦”了一声,继续把玩着手中玉笛。
容怜靠在柱子上,想起了遥远的旧事?。
眉眼微弯,仿佛桃花坠雨。
“我的剑很稳,如果不是见?到了那奸臣的脸,或许不会偏那一寸。”
萧瑾能够理解容怜的剑刺歪了。
因为国师确实长得很好看?。
况且容怜常年待在天涯门,不谙人?间事?,难免会感到惊异:尧国最毒的奸臣,怎会是名女子。
这样残酷无情的人?,又怎会吹出满含情意的长相思。
片刻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戏台上。
啪嗒。
公主?韶看?着掉在地上的水珠,里面混了红,教人?看?不清其间原本的透亮。
公主?韶突然意识到了,或许自?己应该安慰一下容怜。
便?道:“没事?的,母妃。”
“只是一寸而已。”
夜风微凉,石阶上的桃花残瓣,被风卷走了。
容怜蜷缩在琉璃宫的角落,无声笑了笑:“是啊,只是一寸罢了。“
谁又知道呢。
一瞬的失神,竟换来一生的万劫不复。
……
尧宫里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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