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车也不够,封卓鸣只好搭一个要去维稳现场的便车,上车后他总觉得有股怪味,到了地方才知道这车是刚把人烛拉回警局的那辆。
作案手段凶狠且残忍,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人折磨成那样,想起魔鬼鱼那一身白的装扮,封卓鸣升起一股恶寒。
第四位失踪者麦志国,60岁,两天前从家出门散步,到晚上也没回来,家人查监控发现不对劲才报了警。尸体被农民在一口枯井里发现,封卓鸣赶到井边,发现尸体已经被来支援的消防员捞上来了,尸表腐烂严重,衣衫沾有大量水泥碎块,且正如封卓鸣所料,他的右腿处是空的。
据报案的农民所说,这口枯井常年荒废,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人靠近,若不是他的小孙子跑丢了他来这看一眼,压根不会发现里面有个人。
井底很空,井壁长了不少枯草,草根下面是尚且完好的砖面,封卓鸣对比了下尸体上的水泥,推测这里不是麦志国的第一死亡现场。
警察人手不够,消防员又急着上别的任务,封卓鸣草草拍了几张照,拜托对方把自己和尸体送回了警局。
在躲过了一堆不知从哪降临的臭鸡蛋后,刚到办公室门口,矫宏禄就迎上来,用酒精喷枪给他全身上下都喷了一遍,喷完还给了他两串五帝钱。
“快戴上祛祛,见了死人不吉利的。”
封卓鸣瞪着矫宏禄:“你是怎么当上局长的?”
矫宏禄以为封卓鸣要了解他的履历,把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复述了一遍。
对于封卓鸣他早有耳闻,最年轻的特战队队长,上校视如己出的养子,中司令面前的新晋红人,在得知中了黑鸢的标后,他就做好了将封卓鸣从头舔到脚的准备,毕竟大部分人连和天之骄子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可偏偏魔鬼鱼在这时候给他添乱,非要赶在封卓鸣生日搞出个人烛,顶风上魔鬼鱼是独一份,不过黑鸢已到,下一条重磅消息就该是“魔鬼鱼归西”!
本来想羞辱对方的,谁成想反倒令其打开了话匣子,封卓鸣头隐隐作痛,直到他说给所有干活的兄弟们每人安排一顿海鲜自助当晚餐,矫宏禄才收了声,缓缓张大了嘴。
“封队,这不合规矩啊,那都是给你们领导准备的,哪有让下面人随便吃的道理?”
封卓鸣:“现在大家都很累,再不吃点好的谁还乐意给你干活?”
再说现在局里一个人没有,哪有食堂能开饭。
“就因为现在才不能去享受嘛!”矫宏禄说,“这要是传到上校耳朵里该怎么想我这个局长啊?”
“传出去就说我让的,之前您准备的那些也算上,别浪费了,多出的费用我来出。”封卓鸣打开办公室门把矫宏禄往外推,“您也一起去吧,就当我做东。”
“哎这……”
总算安静了,封卓鸣把自己摔进办公椅,按了按太阳穴。
一整天明明只跑了一个地方,和兄弟们比起来享福多了,不知怎么老毛病好像又要犯,他搓了把脸,拿出熟悉的白色药瓶,倒出一片嚼了起来。苦味让他清醒不少,他唤醒电脑,继续看之前没来得及看的录像。
花车挟持案里,镜头晃晃悠悠对准魔鬼鱼,对方朝这边看了一眼,漫不经心放下手里的孩子,孩子落地就爆发出了震天的哭声,一阵混乱过后,摄像头再次捕捉到魔鬼鱼,他扶了扶面具,顺着腰上缠好的绳子飞到了另一栋楼的楼顶。
养老院大火中,那位被殴打的老太太神情痛苦,消防员赶到她身边时,魔鬼鱼发狠地朝消防员扔来一根火棍,消失在火场。
午夜的屋顶,魔鬼鱼从名画前转身,恰好嵌上画中恶魔的翅膀,他右手持灯,强光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封卓鸣调低了些亮度,反复观看后发现魔鬼鱼趁此逃进了烟囱。
“呵,小儿科。”封卓鸣评价着,点开最后一个局长绑架案。
意外的是,绑架案的视频只有30秒。
而且最精华的部分就是局长朝魔鬼鱼走过去,走之前还示意录像的警察关闭设备。
之前就是两方对峙,魔鬼鱼对着黑压压的警察,悠闲地点了一根烟。
“有猫腻啊……”封卓鸣把视频逐帧逐秒地看了几遍,靠上椅背。
如果说之前几个案子还属于拍摄技巧问题的话,那么最后一个就是纯属故意了,作为一名警察局长,竟然会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主动要求关闭执法记录仪,是怕自己今后留下什么污点吗?
若是矫宏禄被绑架了,一定恨不得让全天下都见证他有多无辜,证据留得越多越好,绝不会让人放弃记录。对峙过程中,魔鬼鱼从开始就没说话,封卓鸣不好判断他是不是以此来威胁了局长,但从局长叫停的动作来看,随意地很像自主自愿。
他拿起桌面座机按了按,想让人送来一些上任局长的资料,可呼了几遍也没人应,才想起所有人都被他安排吃饭去了,索性作罢,他伸个懒腰,脱掉外套和鞋把自己摔进床里。
这么一躺他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黑漆漆的怪物,好像生了很多脚,怪物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径直往他这边爬。
他呼吸暂停,想跑却挪不动步,怪物逐渐逼近,倏地朝他发射武器,闪着银光的细针直朝他眼睛射过来!
哗啦一声,办公室的窗不知被什么东西击碎了,玻璃碎片在月光中翻滚着袭向封卓鸣的床,封卓鸣猛地睁开眼,迅速滚到床下撑起被子挡住了飞来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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