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棠心里不怕,奈何身体的本能怂得诚实。
她一直蜷着没抬头,风把被电了似的白毛吹得左右摇摆。
直到白虎走远了,她才从战栗中回过神来。
她嘴里轻哼,蹦跶过去,捡起刚才扔的胡萝卜,继续啃。
特殊时期,大女子身屈心不屈。
白虎的血洇在地上,仿佛还冒着仙气儿。
迎棠盯着看了一会儿,被致命诱惑似的,鬼使神差地蹦过去,小爪一捞,往嘴里送。
她从踵至头打了个寒颤。
好香、好甜的血。
灵力丰厚,还有魔气,对她来说简直是疗伤的顶级药品,是雪中送炭。
她用熹微的灵力把地上的血全都收集起来,放进灵府里炼化,转头跟着血迹,鬼鬼祟祟来到一小溪边。
从草丛里冒出白绒绒的小脑袋,她两只耳朵高高竖着,暗中窥视那只白虎。
正值春日午后,灿烂的阳光穿过婆娑树荫,投下一地斑驳。
白虎毛发银亮干净,黑纹深邃流畅,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随便冰淇淋。
它趴在淙淙溪水边舔舐伤口,耳朵轻轻翘起,一举一动都矜贵威严。
迎棠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粗腿,又细又短的尾巴,红眸子翻了个白眼。
兽比兽还真是气死兽。
那白虎许是累了,就着爪子趴下,呼吸越来越沉,仿佛昏死过去。
就现在。
迎棠一溜烟窜过去,趴到白虎身后的石头边。
她伸出小爪子挠了一下白虎的肉垫。
噫,好软的肉垫。
白虎没反应,她便大着胆子绕到它跟前。
它的伤口在胸口附近,她拐到它脖子下面,小鼻子翕动着嗅血气。
她的手是抖的,她的腿也是抖的。
她用力推它,把草皮都蹬坏了。
怎、么、这、么、重、啊!
它是死了吗!
迎棠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推开它的肩膀露出伤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喘好几口气。
她压着身子,把头探过去,嗅嗅伤口。
有魔气,还有强大的灵力,必须要放血才能治。
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道浪费可耻,便舔舔嘴,用小草编了个碗一样的容器,就着老虎肩头的伤口麻利地接起来。
太阳太晒了。
迎棠举铁似的举起白虎的手,搭在旁边的石头上,架起一座虎爪桥梁。
她可不能被晒着。
迎棠这会子就像敲碗等饭的小屁孩,目光炯炯地盯着饭锅。
须臾,白虎的血凝住,滴地越来越慢,但魔气却未散,大有回流之势,恐会伤及白虎的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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