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慕皱眉,因为他分明看见,昭昭往身后藏着是什么。
是他清晨换下来的衣袍。
昭昭的手指轻挠了下脸颊,从凳上站起,隔着一道珠帘,似乎都能感到韶慕的不悦。
“我左右是等着,正好看见大人的衣裳,”她眼见藏不住,小声解释着,“袖子上那道豁口看着着实难受,又是为给我解头发才撕破的,我就想给缝起来。”
最后的“缝起来”三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然后,昭昭别在身后的胳膊一点点送到身前来,手里还攥着那间男式灰青色长袍。
韶慕只觉额角发疼,不禁抬手捏了下眉心,微微一叹。
他挑了珠帘,从书房里出来,到了昭昭面前,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衣裳。结果她并不松手,还使力想拽回去。
两只手在空中僵持。
“这是我的衣裳。”他开口。
昭昭咽口口水,偷偷清了下喉咙:“今日钟伯忙,还没来得及浆洗,我给你送去衣篮里罢。”
韶慕不语,一用力就抽回了衣袍,随后低头看着。
“那个,我拿着针老打滑,”昭昭右手两根手指来回捏着,声音格外乖巧,“就缝错了。”
早在她抓着衣裳不松手的时候,韶慕就预感到不对劲儿。
他看她一眼,随后找出袖口破损的那处位置,果然,上面错落着丑陋的针脚。接着,他试着想展平开,结果发现上下两片袖子,被缝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针脚难看,而是把袖口给缝死了。
昭昭眼见韶慕眉间蹙起,于是小声道:“我后面会赔你的。”
她也是高兴过头了,居然会拿针来补衣裳,本来这位韶大人的衣服就没几件。
韶慕将衣衫往椅背上一扔,不想在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计较,说完正事他还有公务要处理。
他不说话,昭昭反倒更过意不去:“是真的会赔你,我找到活计了。”
“什么?”韶慕淡淡问了声。
昭昭清了清嗓子,认真道:“钟伯也知道,是东市旁边的长街,一家香脂铺。”
她能这么快找到活计,倒是出乎韶慕意料:“莫要胡闹,你当外头讨生活做工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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