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嫌弃个屁,你那捏鼻子的手刚刚摸过脚。”
程石:“我不嫌弃自己。”
杨柳不搭理他,昂着头往偏院去,路过他时狠狠撞了一下。
坤叔放好树苗回来,指着跌墙上的人,“你说你这不是嘴欠?”鞋给人家提了还不落好。
“我乐意。”
“你活该被撞。”
“你什么都不懂。”
春日的正午阳光大好,吃饱了拎着椅子往院子一坐,多晒一会儿都能睡过去。程石搬了高凳出来,拎出他的小泥炉,巴掌大的陶壶徐徐冒白烟,他撕碎了陈皮丢进去,煮过一滚再丢撮茶叶。
黄褐色的茶倒进跟陶壶一个色的茶盏里,只有两盏,这苦茶也只有杨柳陪他喝,春婶和坤叔沾都不肯沾一口,一个嫌味道怪,一个嫌弃颜色像尿。
大黑子吃饱喝足就溜溜哒哒往门口走,程石瞥它一眼,轻咳一声,见它摇着尾巴回头,粗声问:“哪去啊?在我家吃饭不给我家看门?”
狗也知道吃人嘴短,但脸上长毛不知羞,舔了舔嘴,趁着人喝茶没看它,一溜烟蹿了出去。
“下次它再来拿大棒子给赶出去,吃了就走。”程石骂骂咧咧。
杨柳不接话,他天天这么说,到了饭点大黑子没来他又念叨。
放下茶盏,杨柳剥了颗桂圆吃,这空荡的庭院就竖了个裂开头的木头人,也没什么看头。不仅前院空荡,后院和偏院的庭院也什么都没种,她想起过年时买的花种,跑回屋给翻出来,兑了温水泡着放在灶台上。
“要种花?”春婶刚洗完锅碗,她解了围裙搭在门上,说:“家里的确是空荡,种些花也好。”
“村里有人想卖栀子花树,我跟阿石待会儿去看看,价钱合适就给买下来。”杨柳往前院走,问还在品茶的少爷:“喝好了吗?喝好了我们去看看栀子花。”
程石伸出手,“拉我一把我就陪你走一趟。”
臭德行!
杨柳朝他手心拍了一下,弯下手指攥住他的糙手,轻轻一带他就蹦了起来。
“春婶,帮我收拾下茶具,别被狗扒下来打碎了。”快走到门口了,他回头喊。
初春活儿少,吃了饭多数人都蹲在门外的墙根下晒太阳唠嗑,小两口在众目睽睽下走过去,满口都是:吃了吗?晒太阳呢?
都以为是小两口往杨家去,却看见人走到堰边拐了进去,没过一会儿蒋大头出来找人帮他挖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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