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二两银,每人都有,你也有,估计都在娘那里放着。”程石跟杨柳说。
镖队把货带回来时姜家姐妹已经来找过一遍了,该买的都买的,没买的就是没钱买了。
程石哪有不知道她们的,直接挥手让她们拿,今天他结账。
“就等你这话了。”三姐妹同时撒腿去拿东西,同时给杨柳介绍,“表嫂,这竹哨子是从西南买来的,你看上面的花纹,很有特色。还有这个烟斗,你买回去可以送亲戚……”
竹哨子、烟斗、牛角梳、牛骨做的铃铛、漆着绚丽色彩的陀螺……杨柳把三个妹妹介绍的都拿了,只因为她们说小东西不贵。
程石选了块儿羊毛毯,是打算带回杨家庄铺在床边上的。
自家人付账是在内屋的账房,这么些东西,十两银都没花完。
程石摸了摸三个表妹的头,“给我省钱啊?”
“种地很累的。”歆莲小声说,她没去过乡下,但见过来县里买卖东西的乡下人,男的女的面上看着都很苦。
程石说:“对我来说种地不累,练武苦。明年夏天我接你们去乡下住几天,杨家庄靠山,夏天比县里凉快多了,你们会喜欢的。”
买的东西存在铺子里,一行五个人又去茶馆听了评书,天快黑的时候才从茶馆出来,取了存在铺子里的东西,直奔长风巷。
晚上各在各家吃饭,程石进屋就去给姜霸王捶肩,被拂开手也不丧气,装傻问:“娘,还生气呢?你该开心的,该夸我有志气,不是混吃等死。”
姜母不搭理他,问杨柳下午去哪儿玩了。
“去了铺子,又去了茶馆听评书。”杨柳在婆婆面前乖顺的像只小绵羊,问啥答啥。
姜霸王也看出了儿媳有些怵她,放缓了语气说:“我听武馆里的学徒说清平巷来了个杂耍团,明天让阿石领你去转转,那里卖的还有胡人的玩意儿。”她朝门外的喊了一声,没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捧了个半臂长的匣子过来。
“你俩的月银,老爷子照顾小辈的,之前你们不在家都是我暂时保存着。”
厨娘端了饭菜过来,程石接过匣子随手放桌上,恭敬地请老娘上坐。
“假惺惺。”姜霸王冷哼,“心里要真拿你娘当回事,这么大的事不会不跟我商量就搬到席面上。”
“是在为这事生气啊?也不是啥大事。”程石不知死活,“你就想着说不定两三年我把手里的银子都砸出去了又回不了本,到时候蔫巴了就回来了。”
一句话得罪两个女人,杨柳只敢在心里暗骂,姜霸王直接拿筷子当武器扔了出去,“老娘看你又皮痒了,刚拿出个主意你就在唱衰,张嘴闭嘴都是亏本了、蔫巴了。”越说越气,要不是有儿媳妇在,她当场就要把人拎到练武场操练得跪下喊她喊祖奶奶。
“小兔崽子你给我听好了,练武你说你不喜欢,读书你说读不进去,这在乡下养鱼种树可是你自己提的了,再给老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收拾东西给我滚蛋吧,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娘你别生气,回头我骂他。”杨柳赶忙拦着婆婆说气话,“我们在乡下已经操持上了,买了鱼苗放堰里,堰坡上的杂树也砍了,果树苗也打听好了,都是奔着挣钱去的。”
“真的?”姜霸王盯着儿子问。
“嗯,我已经忙过一个秋了,我学会了驭牛犁地,今年的麦子也是我自己种的。”程石点头,捡起地上的筷子放桌上,“你就少操些心,少发脾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想的多气的多。”
杨柳:“……”这破嘴,挨打不冤啊。
好在姜母也习惯了他这个调调,拿了干净筷子招呼儿媳吃饭,“他就是这个臭德行,惹你生气了你就把他当成头牛使唤,别像我想不开,隔三差五被他气得恨不能把人塞回肚子里。”
杨柳笑眯眯应好,她不觉得程石有什么不好,可能是她的欲望不大,期待也低,有喜欢的人陪着,早上睁眼不皱眉,晚上睡觉不失眠,累了有人抱,疼了有人哄,开心的时候有人一起笑,时而大鱼大肉,时而青菜豆腐,过完一天又一天就很好了。
饭后程石去练刀枪,杨柳抱着木匣子先回屋,小厨房里烧的有开水,她泡着脚把匣子里的银子倒出来,每坨二两银,一共十一坨。
她数了一遍又一遍,心想真是大户人家,在她眼里一百两就是天大的数字了,然而姜家每年给小辈发的月银都不止一百两。
躺在床上她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拨亮灯芯找出一条朱红色的棉布缝腕带,她的暴脾气婆婆适合这个这个颜色。
檐下的狗都睡了,程石才满头大汗回后院,在姜家和程家,冬天洗澡是件常见的事,他把水兑好推门进来问:“你要不要搭空洗个澡?”
“明天再洗好了,我都困了。”杨柳咬断绣线,把针线筐放在一边,脱了棉袄伸个懒腰掀被躺下,等男人推门进来她都迷糊了。
第二天她睁眼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床外侧早就没了温度,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大亮。
慌慌张张洗漱后跑去前院,这母子俩还在对练,相对昨天的剑拔弩张,今早气氛和缓许多,看姜霸王留家里吃早饭就知道。
趁着他们洗漱,杨柳跑回后院把她缝的朱红色腕带拿过来,她像是要给心爱的男人表露心意似的,东西刚递出去就红了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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