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言差矣,”范永斗拦下正要推辞的范淑泰,笑道:“大人,受天子委托来我这张家口巡边,佑我一方黎庶,劳苦功高,我张家口军民无不感恩戴德,皆视大人若父母,这献给父母之物乃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这”范淑泰犹豫了,他在估量这范永斗如此下本钱,要帮他办的是绝对不小,虽然他范淑泰是范家所供养出来的,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范家的家仆,事实上,自从当上御史的那天开始,他就有了拒绝的本钱。
“世叔,”范淑泰一直以世叔称呼范永斗,“不知有何交代小侄,小侄能做的必定全力以赴。”,范淑泰思虑再三,还是直接问了出来,他进入官场尚早,还未到那种太极耍的炉火纯青的地步。
“大人何出此言?”范永斗佯做疑惑的看着范淑泰,“大人为天子效命,为万民奔走,哪能说我交代大人?”
“是是,我一时口误,还望世叔见谅。”范淑泰有些脸红的对范永斗道歉,他还是太嫩了点,玩不过这老狐狸。
“只是我听闻大人与民同忧,常有解民倒悬之举,我曾听闻有民身陷囵圄,如在水火,不知大人可否为民请命就,奏请天子,吊民伐罪?”范永斗说着同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他说的事真的与他无关。
范淑泰被勾起了兴趣,询问道:“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
“就在山西南部,有大匪裴小二者,拥兵十万,占据安邑,夏县,闻喜三县之地,百万之众为之奔走,此为割据一方的逆贼,朝廷不可不防啊!”
“竟有此事?”范淑泰豁然起身,望向范永斗问道,“世叔,你所言可当真?”
“自然当真。”
范淑泰还真是第一次听人说到已经有大贼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以前都只是听说陕西的流寇被官兵撵来撵去,但这些只是疥癞之患,不足以动摇大明的根基,然而一旦流寇固定下来,成为坐寇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事实上,坐寇也一直为朝廷所忌惮,要不然那么多义军,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想要安定下来,好好发展?实在是并非不愿,而是不能罢了。因为一旦朝廷发现流寇有变成坐寇之势,就会派遣大兵前来围剿。
“朝中衮衮诸公竟无一人向天子奏明此事,真是个个该杀。”范淑泰在房间内焦急地踱步。
“大人,慎言”范永斗劝说范淑泰道。
“他们不言,我来言”范淑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门口湛蓝的天空,下定了决心,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我辈之职分也。今日我没有听说也就罢了,但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再不言,那跟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又有何异?”
“世叔,我先行告辞了。”范淑泰对范永斗一拱手,接着便转身离去。
范永斗将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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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小二攻入介休的时候,远在文县的紫金梁王自用收拢义军的战事,此刻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此战王自用,刘国能,罗汝才,高迎祥,李自成等大股义军势力,联合起来,将那些妄图不战而逃的义军全部斩杀,留下了那些坚决主战,以及少部分模棱两可骑墙派,在战乱瑟瑟发抖,再也不敢说二话。
于是已经消停了许久的诛明大会再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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