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缓缓下移,落至男人领口,形状好看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胸口的衣料被劲瘦的胸膛撑得略饱满,袖口微卷,服服帖帖地箍在手臂上,小麦色的肌肤上,还能依稀看见青筋和血脉。
光是遥遥看着,即鹿就觉得整颗心脏都在发烫。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即鹿正要抬手拭去,突然左肩处传来锥心刺痛。
手里的杯子蓦然磕到桌上,一声痛呼死死压在喉间,虽然被即鹿勉力抑住,却仍闹出不小的动静。
好在酒吧本就人声鼎沸,并没有人注意到吧台这边。
“怎么了?”
另一个服务生听见动静,看了他一眼,关切询问。
“啊,没事。手滑。”
“小心点。”
“嗯。”
即鹿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唇色有些苍白,缓缓抬手,按了按左肩的位置。
那个地方,还是一样的痛楚。
每到动情之际,那片刺青就会像钢针扎进去一般,穿过他的骨髓,刺进脑子里。
肩膀还在颤抖,整条左臂都是麻的,眼前的昏黑渐渐散去,即鹿深深地呼吸着,紧紧握拳,待到颤栗褪去,才重新拿起柔软的布料,擦拭手中酒杯。
“我先走了。”
服务生收拾好东西,跟他打了个招呼。
即鹿正低头收拾酒杯,没有说话。
对方上下午班,从三点到十点半,而他,则从十点半到明天三点。
这样的工作时间,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但今天,对即鹿来说,稍微有些不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在酒吧碰见那个人。
将擦好的威士忌冰球杯放在银质盘中,每一个盘子里可以放四个,一共有五个盘子,即鹿的左手边放三个,右手边放两个。
伸出手指,指腹点在杯底,一个一个划过刚刚擦好的杯子,嘴唇小幅度翕动,从“一”数到“二十”,即鹿脑子里那股攒动不已的焦虑才渐渐安定下来。
深夜的酒吧,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荷尔蒙气息,焦躁、律动、酒意,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烘得人脑子都有些微微发热。
即鹿往后看了一眼,足尖勾过凳子,慢慢坐上去,游目四顾,环视酒吧里发生的一切。
从东青山出来,已经有半个月了,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即鹿每每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种种惨状。
他甚至无法在夜晚安稳入眠,好在,还是有地方招夜班侍应生的,譬如这间酒吧。
灯光缓缓流转,落到地板上,晃得眼睛生疼,即鹿轻轻闭眼,小幅度转动眼球以缓解干涩。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吗?那你想来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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