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孟和安没好气瞪他们,“没鱼不吃饭了?今天白菜煮白菜,爱吃不吃。”
俩人嘿嘿憨笑。
“吃,你煮啥咱们都爱吃。”
“对对,鱼还刺多,咱就爱白菜煮白菜。”
“如果能多加两头蒜就更好了。”
一搭一唱,直有把孟和安夸上云霄的架势。
“瞧把你们美得,是不是要再弄两头鲍鱼?”戳了口牙花子,孟和安踢了脚旁的麻袋,“赶紧的,去把菜洗了。今天晚些时候会送批猪肉来。”
瞧着他们的眼睛霎时晶亮,粗麻布重新甩回肩头。
“给你们猪骨熬个大汤,放两叶白菜。”
又是白菜。沈先腹诽着偏过头,不期然,一抹熟悉的弧度映入眼帘。
阳光下的侧脸线条柔和,密长的睫毛半掩着若有所思的眼神。
许是晒得久了,小麦色的肌肤染上一片红云。不由自主,视线停留在那张刻薄的嘴,不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他的眼睛颜色浅,像是松脂凝结的琥珀,又像慵懒的猫。他的手掌骨节分明,虎口和鱼际的位置覆着一层薄茧,那是长期习武之人特有的。
手指修长,摸上晒红的脸颊,拂过鼻梁、唇瓣。
“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花,可是比花还好看。好看得叫人……
怔怔地瞪着靠近的手,下一息,拂过唇瓣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凉凉的,如毫针扎进尾椎,酥麻酥麻的。
陡然一个激灵,啪,沈先惊恐地后退。
“你做什么吗?”
甩了甩莫名挨打的手背,羽睫垂下,抿直的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有病。”
……
“别生气了啦。”
“没生气。”
哐哐哐,锅铲在铁锅里迅速翻炒,红彤彤的尖辣被油水逼出呛人的香味。瞅准伸来的手,沈先赶忙将剥好的蒜头递上。
瞧着熟练的手势,和挽起的袖管上溅到的油渍,手里的麻布又攥紧一分。
“都说抱歉了,”没有二十遍也有十遍,沈先已经口干舌燥,“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世子又想多了。”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要是我想多了,那你倒是笑一个呢?”
和面炒面、淘米煮饭、挑豆子炒大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自己,生生地,硬着头皮站在一旁,全程观看苍泠冷漠地继续翻炒一锅子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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