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家伙再这样下去会死的,旦旦的牙里有毒。&rdo;我这么告诉她。
我刚把话说完,她的脸色变了变,快速的用鸟语对族长说了几句,而族长仅停顿了几秒钟后很快的又回了句什么。我紧盯着蓝苗的眼睛,只见她不难相信似的望着蓝巴,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直视我道:&ldo;蓝巴的意思是,这是神的旨意,这是冒犯神应受的惩罚,不要去救他。&rdo;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只听得见躺在地上那壮汉大口喘气的声音。
我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旦旦也感觉到我的情绪,用舌头舔我的脖子,它总是这么来安抚人。
&ldo;香蕉你个芭腊!&rdo;我懒得去看他们冷漠虚伪的表情,一把将身后的背包倾下来,掏出老妈给的一小瓶&ldo;神仙水。&rdo;想也没多想就往那壮汉嘴里灌,他可能以为我要害他,有些抗拒,反正瞧着他咽了一些下去我也就不再勉强。
估计那些人也都见过我手上的东西,没一会儿脸色都轻松起来,特别是蓝苗,感激的望着我,这反到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真是世事难料啊!谁会想到这么一出闹剧反到救活了我一条命呢?
旦旦回来老爸老妈乐坏了,我这儿子先闪一边,蓝苗变摆设,什么蛋啊什么鸟啊!管它旦旦吃是不吃全拿了出来。
那旦旦也会卖乖,蹭在老妈胸脯里撒娇。看我老妈那不怀好意的笑声就知道,十成十在想着赚钱了。想啊,那神仙水停销了一段时间,被人抬高了价来炒卖,原先老妈以为旦旦走了,手上就剩点存货更是舍不得卖,那价钱都不知道翻几倍了都。
有钱赚老妈当然就不再乎是否多个嘴巴吃饭,没有我这儿子不要紧,多个女儿也没关系,只要旦旦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这是老妈的原话,你瞧这是人话么?
即将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蓝苗显得有些拘束,她还没有从亲人离逝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又要面对陌生的环境,我想她还需要时间。
是的,蓝苗的爷爷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蓝苗之所以跟我回来也是受他所托,至今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
蓝苗的家,很小,隐暗潮湿,蓝苗正跪在床边抱着骨瘦如柴的老人痛哭。
老人见族长跟我走进来,连忙想起身坚持要行跪拜之礼,我不知道他为的是不是我肩上的旦旦?但隐约又觉得不是,因为他于其它人不同,目光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很真诚。
让一个身带重病的老人家拜我怎么消受得起啊?我忙将他按住,轻声让他躺着别起来。近看才发现老人的手上斑斑点点,如晒干的鱼皮般干干皱皱纹路清晰,全身上下爬满了老人斑,枯黄的脸上看得出数月的痕迹。
他的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虽然恶病缠身使双眸染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但却掩盖不去深沉的智慧和疲倦,仿佛已经洞测了世间的一切,又仿佛与病魔的搏杀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分生命潜能。
老人请求单独与我交谈,于是族长将依依不舍的蓝苗带了出去,留下拘谨不安的我与旦旦站在那里,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闷。他请我来到床边坐下,他的气息很弱,说话的声音如蚊子般,必须费很大的劲才能听清他那别扭的普通话。
&ldo;你放心!等旦旦弄出神仙水你就会好起来的。&rdo;鬼使神差让我冒了这么句话出来,差一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自找麻烦。
那老人艰难的摇了摇头,突然轻咳起来,我忙站起来想去找水,却被他按住。
&ldo;没关系,还能挺住,我早算到会有这么一天,能撑到蓝苗回来已经是受神眷顾,该知足了。&rdo;说着他又咳了起来,吐了口痰出去,眼角瞄见有血丝混着,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ldo;生死有命,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蓝苗啊!这孩子命苦,还没出世她阿爸就掉下山死了,身子被野兽咬去了一半,连个全尸都收不回。她阿妈伤心过度,勉强过了几年也跟着去了。留下我们这对祖孙两个相依为命。&rdo;
我看着老人家老泪纵横不自觉的就伸出手为他抹泪,这么个大男人难免有些笨手笨脚,不过他投给我感激的一瞥后紧接着又说下去。
&ldo;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祭祀,苗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传男不传女,更重要的是祭祀家出了女娃是不允许活着,以女巫看待是要为红谣族带来灾难的。又真这么巧,那年蛇王蛇后神离,如果这个时候让族里人知道我们家出了个女娃,只怕……她是活不成了。&rdo;老人说到伤心处好一阵急喘,我听着也不好受。
&ldo;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在我手里就断了根啊!再说,这娃子天生就异于常人,灵力超凡,我们家族,无论男女天生就有特殊的能力,只有保住她才能继续延续我祖仙世代相传的使命。就为了这,我不得以才将她以男儿身带大。可现在,恐怕是要瞒不下去了。&rdo;
一不留神那老人下了床,只见他还没站稳就跪了下来。别磕头千万别磕头……正想着他还真磕了,这不是折我福嘛?忙上前去把他拉起来,他在大口大口喘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硬是让他挺过来。
&ldo;恩人,我求您……帮我把蓝苗带出去吧!……这娃儿再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烧死啊!她爸她妈死得早,我就这么个孙女,我……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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