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叹了口气,说道:“上将军,看来蒙殛还是不愿归楚哪。”
项庄不无感慨地说道:“这说明蒙殛是个极重情义的真汉子,他不做决定便罢,若是做出了归楚的决定,那么今生今世,怕是绝不会再变节了!”还有句话项庄没说出来,假如蒙殛归了大楚,那么将来,蒙氏很可能就会像守护赢氏那样守护项氏。
相比九原城内的五千大秦铁骑,项庄显然更看重蒙氏的家训传统!
五千大秦铁骑虽然是股不可忽视的战力,但也仅仅只是一股战力而已,在现阶段,五千骑兵的确是股举足轻重的战力,但是在将来,区区五千骑兵实在不算什么,然而,若是得到了蒙殛的效忠,那么得到的很可能就是一个世代忠良的蒙氏家族!
尉缭捋了捋长髯,说道:“老朽相信,蒙殛将军最终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项庄点了点头,肃然道:“不过,蒙殛需要时间来做出决定,不能操之过急。”
说话间,百里贤已经带着五百楚甲返回了大营,而武涉则是一身轻衣,在两名随从的护卫下悄然出了辕门,径直投城北楼烦大营去了。
楼烦大营内,楼烦王正在大发脾气,甚至连他最宠爱的胡姬都挨了打。
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一大早,林胡部落果然就拔寨退兵了,而且招呼都没打。
楼烦王得到消息后,顿时间气得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公叔说死命拦着,他当时就要尽起楼烦大军去追杀林胡部落。
若不是公叔说,楼烦人跟林胡人现在没准已经打起来了。
林胡人不打招呼就退兵走人了,这下楼烦人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之地,继续留在九原吧,独自面对中原大军和九原的老秦人,这压力也太大了,可要是退兵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用,难道楼烦人回到北假老营,中原人就会放过他们?
公叔说叹了口气,劝楼烦王道:“大王,别再犹豫了,投奔匈奴人吧。”
楼烦王目光一凝,皱眉不悦道:“军师,你跟中原人的仇真有这么深?”
公叔说摇了摇头,阴恻恻地道:“在下跟中原人的仇固然是无可化解,不过在下劝大王投奔匈奴人,却完全是为了大王好。”
楼烦王气哼哼地道:“你倒是说说看。”
公叔说道:“中原人高傲自大,对于中原以外的种族,他们一向以东胡、西戎、南蛮或者北狄称呼之,大王如果投奔了中原人,最多只能做个下等人,可大王若是投了匈奴,再不济也能封个当户或者都尉,甚至还能当小王!”
楼烦王道:“冒顿弑父篡位,又岂能轻信?”
公叔说道:“冒顿能弑父上位,恰恰说明他是个非同一般的雄主,其登上单于大位后又东击东胡,西逐月氏,再北驱丁零,一举拓地数千里,大王若现在投奔匈奴,好歹还能保住自己的尊荣地位,如果等将来匈奴大军南下,恐怕就……”
楼烦王默然不语,他知道公叔说说的有道理,可要让他骤然放弃王位,去当匈奴单于帐下的当户、都尉或者小王,却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就在楼烦王犹豫不决时,忽有侍从进来禀报:“大王,有中原使者求见。”
公叔说皱眉道:“大王,还是不见为好。”
楼烦王却不以为然道:“见见又有何妨?”
说罢,楼烦王又吩咐侍从道:“去,请中原使者进来。”
侍从领命去了,不到片刻功夫,便又领着个青衣秀士进了大帐,楼烦王只是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虎皮褥上,并不起身见礼,那青衣秀士却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拱手作揖道:“在下盱眙武涉,奉大楚项上将军之命,有要事与大王商讨。”
楼烦王自然不懂,公叔说听了却是目露讶然之色,闹了半天是楚军?
听了公叔说的转译,楼烦王同样有些惊讶,问道:“你们是楚军,不是汉军?”
对于中原大地的楚汉争霸,楼烦王虽然远在九原,却也是略有耳闻,现在看来,并不是汉王大军要来收复河套,而是在中原吃了败仗的楚军流窜到河套来了。
关于这事,项庄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其实这事也是根本隐瞒不住的,要不了多久,汉军的细作就会大规模地渗入河套,与其到时候被人揭穿,那还不如现在大方地自己承认,至少也显得楚军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不是?
当下武涉应道:“我军只是途径九原,想暂借此地休整一段时间而已,在入冬以前,我们是一定会离开的,所以大王完全不必对我军抱有敌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军甚至还可以拿出丝绸、布匹、茶叶、铁器等货物与贵部进行交易。”
听完公叔说的转译,楼烦王惊愕之余,悬起的那颗心也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闹了半天竟然是这么回事?害自己白担心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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