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丫头,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这样的问题,还用得着问我吗?&rdo;程建林语气慈祥道,&ldo;多半是被人给偷了去,怎么说,它也算是宋朝的古董。虽然不见了很可惜,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责任归在你这个小丫头身上。你奶奶是犯糊涂了。&rdo;
听程建林这么说,园园只觉心里一松,又问:&ldo;建林叔公,那您知道,这个瓷瓶,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rdo;如果没点翻空出奇的寓意,也不会被当成传家宝世代供着吧,以至于在她出生没多久失踪后,奶奶那样耿耿于怀。
&ldo;我对瓷器也不了解,据说它是个玉壶chun瓶……&rdo;程建林想了想说,&ldo;好像是有祖训,瓶子由你们家这一支保管。&rdo;
&ldo;哦,祖训啊,都没听说过……&rdo;
&ldo;这些陈年旧事,今朝知道的人不多了,我也是听我的太公讲的。&rdo;
园园还想问,这时戴淑芬走了过来,她看到园园和程建林在聊天,先是一愣,而后便说了园园一句:&ldo;小孩子不懂事,别烦你叔公。&rdo;
程建林倒是不以为意,对戴淑芬说:&ldo;我挺喜欢园园的,我们聊得也很开心。你不要说她。&rdo;
戴淑芬看程建林确实没有不耐烦,点了下头,对程建林恭敬道:&ldo;建林叔,丧事结束后,我想去庙里,在地藏殿立个往生功德牌位给妈。&rdo;
&ldo;嗯,挺好的。&rdo;程建林颔首,&ldo;镇上的崇福寺不错。你妈生前总去,老方丈也认得她,一切都方便。&rdo;
这天下午,程胜华也过来了,帮忙做了不少常规的葬礼事宜。
而这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园园觉得自己可能在火葬场那边chui了半天冷气,然后出来又是九蒸三熯,加上昨晚没睡好,一番折腾下来,本只是有点头痛,现在却喉咙也痛,鼻子也塞。屋里、院子里人多,都在吃饭抽烟喝酒,闷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她便走到房子外面的弄堂里,远处的山顶上就是那座寺庙,在朦胧月色下只能看到一点。园园忍不住靠着墙想,菩萨,我怎么就觉得你一点都不仁慈呢?
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隐约感觉脑袋靠到了一片温热。
&ldo;你来了……&rdo;园园那刻心里还在恍惚地想菩萨呢。
&ldo;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仁慈?&rdo;她以为自己不会为奶奶流泪的。但当她看到奶奶被火化成灰时,还是哭了。
站在她身前的高挑身影没有动。
程白今天有手术要跟,请不出假。等到下班才过来。刚下车,就看到了她。
她呼出的气息有些烫,他摸了下她的额头,都是虚汗。
&ldo;你感冒了。&rdo;
园园终于睁开眼,挺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人,在昏暗的光线里中艰难地辨认,&ldo;程白?&rdo;
&ldo;嗯。&rdo;程白应了声。
园园笑了,她摇了摇头,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说:&ldo;我以前是不是特别喜欢跟着你?&rdo;
&ldo;难为你了……&rdo;
&ldo;那时候,爸爸走了,奶奶不理我,妈妈要照顾奶奶……你就当我,当我太寂寞了吧。&rdo;
她与他,是青梅竹马,却不是两小无猜。
程白站着没动。园园虚浮无力地走向屋里,他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ldo;我怎么会以为他是菩萨呢。&rdo;
两天过后,送葬的人渐渐散去。
一切尘埃落定,这天傍晚,戴淑芬和园园去了崇福寺。崇福寺是一座始建于明代的庙宇,在历史上几经损毁,又几经重修,到了现在依旧香火绵延。戴淑芬事先已经联系过,所以直接进到寺里说明来意,便有小沙弥喊了知客师出来接待。
走出来的和尚身量高大,身着一袭褐色的宽大僧袍,眉目舒朗,双眸中带着一抹细不可寻的微笑,向着她们双手合十。
好年轻!园园心想。但园园又觉得,这位大师很面善,但她想,应该,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位吧?
&ldo;不认识我了?程园园,我是姜小齐。不过,现在法号净善。&rdo;知客师不紧不慢地说。
园园愣在当场,这位光头大师真是自己的小学同学啊……
戴淑芬也很意外道:&ldo;你是小齐?&rdo;戴淑芬记起来这是女儿小时候的同学,到她家玩过几次。
&ldo;是的,阿姨。&rdo;
之后由姜小齐领着,在地藏殿,园园最后告别了奶奶。趁着戴淑芬跟着小沙弥去办理一些事宜,园园对着姜小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ldo;姜小齐,真的是你呀!&rdo;
&ldo;阿弥陀佛,如假包换。&rdo;
&ldo;对不起,我感冒着。&rdo;园园捂着嘴退开一步,又道,&ldo;我就记得小时候课上讲&lso;我的志愿&rso;。有人要做科学家,有人要做作家,有人要做画家,只有你,上去就说要做和尚,大家都笑趴了。没想到,我们长大都做了平凡的俗人,只有你,还真出家了。&rdo;
&ldo;靡不有初啊,嘿嘿。&rdo;
&ldo;以前没见你语文学多好,做了大和尚,居然还出口成章了。&rdo;园园被他逗乐了,又问,&ldo;做和尚感觉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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