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一路折返,又来到卖烤扇贝的摊位前。
易兆泽身材修长,但不显单薄。穿着浅色的衬衫,袖子卷成七分,露出一截肤色健康的手臂。垂着头,刘海有些挡住眼角,正看着手中的扇贝发呆,眉间微蹙,似乎在思考如何下手。
他这样子,怎么有些呆呆的呢。
何枝一边告诉他要怎么吃,一边拿过盒子:我帮你拿着吧,你方便一点。
易兆泽一点也不会拒绝她的照顾。
他们像刚才一样,边吃边走,何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有时会给他递一张面巾纸,也不刻意去看他的表情,以免尴尬。
在何枝的推荐下,他们一人买了一杯茶饮,去去口中的味道。
突然,嘭的一声在头顶响起。
你看那边。何枝指向东南的天空,青色的天幕上骤然绽放一簇簇的烟花,色彩缤纷,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会有人放烟花?
听说是结婚。路上的人都在热切地讨论着。
他们靠在河提的护栏边,喝着饮料,静静地看着。绚烂的烟火持续了三五分钟。
他们沿着河提慢慢散步,有带着热气的晚风迎面吹来,有和他们一样散步,却手挽在一起的男女。
一条平淡无奇的路,两个不生不熟的人。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却彼此都不觉得尴尬。
易兆泽从没觉得时间可以过得这样快,快到他们不得不回酒店了。
何枝还想着原路返回,易兆泽指了指右手边的一条路:走这里回酒店,比原路返回要近得多。
啊,是吗?
何枝的方向感很差,不过她很信任易兆泽。
果然,跟着他走,他们很快就回到酒店。
何枝在门前对他挥挥手:晚安啦。
易兆泽笑了笑,灯光下看,他的轮廓线条柔和了许多:晚安。
何枝微笑着转过身,轻吐了一口气,刷卡进门。
这句晚安的杀伤力,有点大。
第二天一早便要赶往比赛地点。
全国赛的规格自然不是省赛所能比。
比赛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文化展馆,地方很大,何枝晕头转向地跟着大部队行动,努力记着路线。
来自全国各个省市的学生老师齐聚在这里,里面不乏一些出挑的人。似乎还有别的活动也在这里进行,人很多。走道两边拉满长长的横幅,还有媒体在做采访。
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是:每一个重大的集体活动开始之前,都有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
于是他们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等。
等待不再是魔鬼的晚宴,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玩手机。
何枝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块酸奶干,自己留了两块,其他的给了易兆泽。
吃完后,何枝把手伸到他面前:垃圾给我吧,我去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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