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乔慎却问:“为什么摸眉毛?”
陶南屿:“我小时候做噩梦睡不好,妈妈就会摸我的眉毛。”
乔慎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像被这晚春风吹热,终于露出笑容。这笑渐渐自由,像是从他淤积了什么的胸口冲出来一样畅快。
“谢谢。”他把手机还给陶南屿。
陶南屿:“……你不删吗?”
“留着,以后多用来威胁我。”乔慎认真道,“最好是见面威胁,吃饭威胁,兜风时威胁,散步时威胁……”
陶南屿:“……”她的表情实在太过古怪,乔慎又一次笑出声来。
灯光穿过玉兰花,枝杈上仿佛点亮无数盏硕大花灯。影子朦胧地在乔慎身上流淌,清凉如幽深的溪水。他轻抚自己的脖子,忽然开口:“有件事,你无论怎么检索都不会知道。我小时候差点被一个女人掐死。”
女人叫瞿雁,五岁的乔慎那时刚从幼儿园回家,出门玩耍时看见她在小路上徘徊。
乔慎记得那是个漂亮的女人,齐肩的卷发,明亮得有些怪异的眼睛。她一边走,一边不住察看每一座庄园的门牌。无奈这是顶级的私人别墅区,为了保护隐私,根本没有公开的门牌。找不到目的地的她蹲在地上呜咽。
乔慎抱着个小篮球,保姆正跟隔壁的阿姨聊天。他已经盯着那女人看了一会儿,意识到她也许需要帮助,于是走近询问。
女人问他乔坚毅的家在哪里。乔慎一听,更来劲了:“我带你去!”
女人牵着他走了几步,低头问他怎么知道。
乔慎骄傲而快乐:“那是我家。”
女人停下了。她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在乔慎脸上逡巡,像是竭力找出什么痕迹。“……你是乔坚毅的儿子?”她轻声问。
乔慎才刚刚点头,一股大力便把他拖入道旁灌木丛。女人像野兽一样抱起他,捂住口鼻,往山坡上跑。篮球从他手中掉落,他来不及发出一句声音。
“她力气非常、非常大。也许是当时我太小了,也许是她那时候精神已经不正常,总之她把我放下来之后,立刻掐住我的……”乔慎喘了一口气。
回忆这件事对他而言非常艰难。
他记得摇晃的树枝、冰冷潮湿的草丛,女人骑在他身上像沉重的巨石,紧掐脖子的十指牢固如铁爪,尖锐的哭叫从她唇齿间迸出,她在咒骂乔坚毅。乔慎挣扎、踢动手脚,唯有一次他让女人松手,是因为他重重踢到了女人的腹部。她的手立刻卸了力,慌张跌在草地上,双手护住自己腹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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