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以此断定是净苦陷害他的,没有道理。
他说出了弓典心中所想。
净思道:“我最初自然不只是怀疑净苦!在上山我也没跟多少人说过话,刚被陷害驱逐下山时,我把我所有说过话的人都想了一遍。”
弓典:“?”
净思:“然后我便守在珈蓝寺下的山路上,趁着他们下山的时候,跟踪了他们。”
尹问绮:“?”
净思摇头:“和我说过话的人不多,十几个,下山的人更少,只有七八个。”
元无忧:“?”
“这七八个中,反复下山的,更只有两三个!那净苦,就是其中一个!”净思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其余两个,都很正常,下山来,最多偷偷去吃口肉,喝口酒,也就回山了;但净苦不同,他下山的次数,可比其他人频繁,吃肉喝酒这种事,更是每回下山都做;吃的还是酒楼里的酒与肉,更有甚者,甚至去布庄了扯了女人的好衣服!”
净思说得洋洋洒洒,而弓典听了一会,问:“净苦在哪里和女人见面?他见的女人是胖是瘦?什么模样?年龄几何?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头发?”
这么一问,净思先前还说了一二句,比如说,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胖的,一个是瘦的,年龄倒都不大,也就二十的样子。
但问到了具体穿什么衣服,净思就混乱了。
上衣一时是灰色,一时是绿色,发髻一时是挽起来的,一时是没有挽起来的。
弓典追问了两句,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家伙,嘴里没几句实话。
什么回忆每个和自己说过话的人,天天去珈蓝寺蹲守跟踪他们,难道他能高来高去?跟踪了不同人那么多次,一次没被人发现?他手底下的精锐都做不到这回事!
正当他要开口喝骂之际,净思嘴里又冒出来新的话了。
“净苦还赌博!”
大家已经听腻了净苦的罪证。
但这
()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之前泛泛而谈的净思(),这次说得很详细:
“净苦之前没有钱,是偷寺中的无尽藏去赌博的。无尽藏里管得严,但是有个弊端,就是每月下旬,都要开库藏擦拭铜钱,给铜钱上油。那净玄确实是个好和尚,不喝酒,不吃肉,但有个弱点,心里看猫比看人更重一点,每次听到猫的叫声,就定要去往猫叫的地方看看。净苦就是看准了净玄的这个弱点,每每用猫叫支开净玄,自己再从净玄的盘子里偷拿铜钱。因为拿得不多,很多次了都没有被发现。”
“但每次偷钱,每次赌输,赌输了之后又得继续偷钱,只能一次次这样行险。”
“后来就被我发现了。”
“正因为被我发现了,所以净苦就恨上了我,心里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除掉我才甘心。”
说着说着,净思的面容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似乎又被牵引回了那段跟踪着净苦的日子,脸上一时愤恨不已,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仇人之肉;一时又露出阴郁怪诞的笑容,就像是抓到了仇人的把柄,正要用这把柄将仇人打下十八层地狱。
这一段内容,和前一段的胡言乱语确实很不一样。
弓典也重新专注起来。
只听净思继续说:
“正好……正好这时候,有贵人给了净苦一个任务,叫净苦在寺中放火,把我赶出来,成功之后,这贵人就给净苦好处。”
“我果然被他陷害,被他赶出来了。”
“等我出来以后,我跟踪净苦,发现他还是赌博,依然还是赌输,每次他进去都斗鸡,在斗鸡的翅膀上抹再多芥子面也没有用,反正越赌越输,又越输越赌,但他的钱从哪儿来的?一半是从珈蓝寺来的,他偷无尽藏!偷着偷着,越偷越大,还拿了□□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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