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顾希安的眸色霎时暗淡下来,是手足无措了。
她事先了解帕金森综合症可以通过手术方式来干预,这才一意孤行将人转到京西医院,没想到,奶奶的情况连手术的先决条件都不符合。
现阶段还是以观察为主,根据病人的耐受性和各项数据,适当调整药物用量,后续再配合康复训练,尽可能提升患者的日常活动能力。
顾希安点头,神情还是讷讷的,一时也分不清医生的说辞是安慰还是放弃。
比起生理上的失控,心理上的无力更致命。一个人明明是清醒的,大脑发送的行动讯号无法链接到身体行为,久而久之,巨大的心理落差可能会加重患者的运动障碍,造成恶性循环。这就需要家属协助并建立信心,鼓励患者,多沟通多交流,乐观和积极性在治疗里比任何药物都有效。
医生的一席话像黑暗里的火柴,将顾希安的失落黯然重新点燃。
她应声道:我明白了,陈医生,您费心了。
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客气地笑了一下:院里很重视这个病例,前几天副院长召集专家团的教授开会讨论治疗方案,大家都在努力找解决办法,家属也要有信心啊。
话音落地,顾希安不可置信地愣了愣,很快醒过神来,连声道谢。
离开办公室,从住院部到医院大门外公交车站的这一段路,顾希安低头发着微信。
你确定你朋友是在京西医院做护士么?
是啊,怎么了。信息回得很快。
顿了顿,她又开始打字:想请她吃饭,谢谢她帮忙要到了床位。
行,我问问看她什么时间,过会儿答复你。
嗯,谢谢了。
看着那一串省略号,脑海里浮现出高水晶翻着白眼的脸,顾希安难得笑了出来。
一定又开始在心里吐槽她过于官方的措辞。
135路公车很难等,大半个小时才发车一辆。
横跨城市东西两个端点,坐上去,在车身的不规则摇晃里,顾希安能短暂睡一觉。
从京西医院到她租的一居室小公寓,正好两个小时整。
下车后,打开手机,未读微信的第一条。
问了,她说没帮上忙,床位太紧张实在腾不出来。
末尾还加了两个抱歉大哭的表情包。
孤零零的公交车站,顾希安驻足在原地,不同数字牌的公车停了又走,车门开了又关,站台上的人一动未动。
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掌心大小的手机沉甸甸的重,像握不住似的。
是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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