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列不出缘由一二,反问:“你不许我吃羊肉,我还不能反对你一件事?”
时聆说:“可我跟张觉他们都这样。”
这更不得了,纵是商行箴从容惯了,眼下也被当代高中生的过分亲密给震撼,失语两秒改了口:“我刚才没说清楚,我是不许你和张觉做出这种行为。”
时聆问:“和你呢?”
商行箴饮下一口咖啡:“我不介意。”
时聆喝足了奶酪,其实也想尝尝海盐拿铁,但他既然冤枉那么多酒杯,也不在乎多连坐一个无辜的咖啡杯,舔舔嘴角,说:“叔叔,可能这就是你在我心里和张觉他们的区别吧。”
商行箴今天带时聆来就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千金之躯,时聆喜欢吃的、喜欢逛的,甭管年龄鸿沟,他一样能奉陪。
谁能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不许就出了岔子,商行箴早几年落标都没这么挫败:“说说?”
时聆停步,多手拨弄挂饰摊车的毛绒玩具:“我跟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朋友间玩闹的正常行为,是舔是咬,顶多抡拳砸对方一下,不会像成年人似的带上某种眼光批判。”
商行箴没觉得自己批判人,反倒觉得自己被批判了:“你们不是也成年了?”
“我说的是狭义上的成年人,”时聆手痒,摊车上的每只小毛绒都捏一捏,“在社会历练过,比我们还在读书的思想更深邃,做任何事都会铺垫和念及后果,一个动作要解读成好几层意思。”
商行箴问:“你是在夸还是在贬?”
“哪个都不是,我只是在陈述这个现象,兴许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时聆的手顿在一只软乎乎的绵羊上,“但是叔叔是比狭义成年人更狭义的那一个。”
商行箴眼看那只羊尾巴也快要被时聆掐断了,但他不出声制止,只想听时聆把话说完。
时聆说:“张觉他们作为朋友是陪着我一起成长,可叔叔是作为特别的那个狭义成年人见证我长大。”
商行箴心神俱动,再度恍然时聆比刚到他家时改变太多,无论这是时聆的本性还是时聆真的在长大,他都有一点不舍:“在我这里你不用改变。”
周围的气氛不适合过度正经,所以时聆适当跳回惯有的样子:“不好吧,有些地方还是要改改的。”
商行箴又想深入解读,时聆就认真地看着他:“叔叔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舔张觉和夏揽了,只给叔叔舔。”
纸杯被用力掐出凹痕,商行箴强忍燥热,目光倏地挪向面前的挂饰摊车:“你的羊不是断了尾巴么,要不要买个新的换上?”
在摊主凛冽的注视下,时聆收回手:“要,可我不想用这种直接获取的方式。”
他朝对面的射击摊一指:“那里也有小羊,我想要那个。”
射击是商行箴的长项,他欣然同意,虽然娱乐摊上的不过是玩具气枪,将轻飘飘的枪支握在手中时他恍惚还是重现了十八九岁时的气势。
商铺风格各异的音乐节拍融汇成凌乱的心率,时聆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处在商行箴身边时哪面真哪面假,但起码此刻看见商行箴举枪的一瞬,跟偷偷保存商行箴旧照的心态是重合的。
趁对方不知,趁游人纷纷,趁自己无解,时聆不问为何,悄悄举高手机镜头记下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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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管你的
阖门同欢的日子,别墅里反倒变得冷清,好几个佣人放了假,家中只留着孟管家和一名私厨。
商行箴在门厅处整理围巾,衣摆随动作轻晃,杨纳瑞看他换了新衣,又跑过去扯咬。
本就碍不着什么事儿,商行箴偏像遇到大麻烦,转头冲客厅看电视的时聆喊:“管管你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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