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光宗替孩子们送去了田契,也算是了却一装心事。
经李家门口,他推开李金铭扶着的手,自个拄着拐杖回家去,也不远,拐个弯儿就到了。
李金铭也不强求,自个进了家门,后面跟着的梅娘也踏进了这生活过十多年的院子,但是她似乎找不到以前的气息了。
她住过的小屋子被堆满了杂物,唉!不过原就是个堆杂物的小间,这么一想,竟是他们一家占了人家的杂货间了。
罗氏见幺儿回来,一把拉住他,“干嘛上杆子去看那几个贱蹄子,给他们长脸了!”
“娘,那不也是爹的孙女么,也是咱李家人。”他故意大着声儿讲,这会子老头正坐在堂屋发呆呢。
金富金贵哥俩都在自个屋里躺着,心里门儿清,这是哄老头儿开心呢。
李金铭放开罗氏的手,踏进了堂屋,“爹,您还好吧?”
老头子见到幺儿关切的眼神,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家里的两儿子完全不顶事,以后全指着这小儿子了。
几天不见,老头子憔悴许多,看来他大儿去世对他的打击甚大,李金铭如是想。就又宽慰了几句,如今大嫂带着侄女过,也是万分艰难,最好能回来一起住,把他那两间屋子让给她们。
老头听着这话,眼里放光,不一会又暗淡下来。
见老头失色,他又叫老头别多心,她们实在不搬回来,叫两位嫂嫂不时去探望,搭把手,省得村人说闲话,道他家薄凉。
他说得句句在理,老头子“诶诶”应声,总算是从这里找补点安慰,消除了点脸上热辣的痛感。
梅娘见李金铭起身回了自己屋,她是长嫂,不好进小叔子的房间,就飘去了灶屋。
罗氏骂骂咧咧,“元海娘,你这么下米,那米仓不得几天就见底了。”王氏拨动着灶里的火,一股浓烟抢得她直咳嗽,忽又听婆婆碎碎道。
几天功夫,油壶里的油怎少了那么多,橱柜里的鸡蛋也好像少了几个,盐巴和糖霜也……
“娘,您这不是戳我心窝子吗?”王氏突然大哭起来,“我每日累死累活,落不着好也就罢了,您还拐着弯骂我是贼,我就算是家里的长工,也不该这么编排我!呜呜呜——”
她哭着哭着,擤了一下鼻涕,撩起衣袖随手一擦,“您不信我,那您找别人啊!没您这么偏心眼儿的。”
罗氏正查看橱柜里的油盐酱醋等,被王氏突然一嚎,火气也蹭蹭往上冒,“反了天了,都翅膀硬了,我讲一句,你那一箩筐等着呢。”
婆媳两就此开战。
一个抱怨做的多,都累成狗了。一个埋怨做得少了,别家媳妇还得忙地里的活,还得做点针线活赚钱养家,都是惯得。
梅娘听着没趣,就守在李金铭门口。姐姐告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坐窗边看书的李金铭,拧紧了眉头。
整日吵吵闹闹,叫人怎么安心读书,自搬去岳丈家住,他就懒得回这里,没一日安宁。
整个院子数他这间屋子光线好,里面的摆设也是最为讲究的,凡是为了他读书的事,罗氏都是铆足了劲满足他。
“幺儿。”罗氏站门口有一阵子,见李金铭盯着书本发呆,半日没见翻动,“吵到你看书了吧?唉!”
她知晓幺儿突然回家,不可能单纯地为了看那几个不相干的人。
“娘,家里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李金铭看了看罗氏,“如今二位嫂嫂可比不得以前那位,你得拿得住,否则会跟那位一样离了去。”
罗氏点点头,还是幺儿分析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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