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押送萧敬忠夫妇的人马抵京,与此同时,萧家的船行也安插进了朝廷的人手进行接管又于金海新设市舶司管辖海运虽有人手接管,但海外的运输还是出现了问题。
“金海市舶司接手萧氏船行的海运宁国境内倒是无碍商货通行无阻,比陆路要快上许多。”有官员呈奏本道“但海运之上…”
“海运如何?”监国沉着气问道。
“自前朝闭关,通商的港口由五减为一个金海的对外交易与海运便都是萧敬忠在做,九州大陆处于战乱之中,朝廷无暇顾及,故而海外那些异族进出口货物皆通过萧敬忠之手,如今…”官员低下头明显有些害怕,“如今他们只认船王萧敬忠,而不认朝廷与监国您。”
监国将奏本甩至官员脸上“异族也是人,吾不信不过是换了个人当家这买卖他们就不做了?”
“也不是不肯做”官员发抖道“丝绸、茶叶等等他们依旧所需然价格却不能与萧敬忠在时一致而…卖入的军·火价格也要比从萧敬忠手中的贵了足足三倍。”
监国皱起眉头,一直忙于内斗而疏忽了对外,因此留下了不少隐患,船王便是其一,“岂有此理。”
“他们说,萧敬忠是友人与合作伙伴,因而给的价格才会有所不同,如今换了人,自然也要换价格。”官员又道。
监国按了按额头,这一次她沉住了气,忽然笑道:“遥想当年,卫宋之时,万国来朝,异族称臣,岂敢猖狂,火药在圣祖朝时得到重视,开始广泛运用于军事上,不断改进研发,这是国朝智慧的成果,只不过流入外族人之手,卫宋的辉煌已不再,时光如逆流…罢了。”
监国摊了摊手,官员不明所以,“监国,金海那边的海运?”
“不议价。”监国眼中充满了坚韧,“议价的结果只能是压榨百姓,现在宁国的百姓已经很艰难了,至于兵部所需军火,军器营已经重建的差不多了。”
“可是如此一来,恐将得罪…”
“放屁!”监国怒道,“我夏人的骨气何在,就算倾举国之力,也不能屈于异族人之下。”
“监国。”太监缓缓步入殿内,叉手道:“萧敬忠已押至京城刑部大牢中。”
监国挥了挥手,随后起身,朝一侧太监道:“备车去刑部。”
“是。”
——刑部大牢——
萧敬忠以曾是功臣的名义被安排在了上牢房之中,与其妻分开关押,因身份特殊,待遇便不同其他囚犯。
被脱去华服之后的萧敬忠瞬间苍老了许多,簪起的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他闭目盘坐在一张草席上,似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上牢房的过道中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萧敬忠听见了声音但却没有立即睁开眼。
紧接着,有开锁的声音从前面传出,魏清提起衣摆弓腰踏入牢内,踩着四层阶梯来到萧敬忠跟前。
“监国大人,”萧敬忠睁开双眼,“别来无恙。”
魏清负手站在萧敬忠跟前,随后转身走到牢柱前,看着对侧牢房墙壁上的小窗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
“监国大人从未有过信任,又何谈机会呢。”萧敬忠反问道,“监国大人派章厚禄抄了在下的家,可得到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魏清陷入沉默,因为除了在金海那套院子,船王萧府内并没有多少存银,仅有一些可供府上开支的。
“我说过,商行的运作没有那么简单,朝廷对我的赋税每年一增,然商行的盈利却在骤减,萧氏主要经营的是海外运输,国力衰落,就只能任人宰割,又凭什么与人谈条件谈价格。”萧敬忠又道,似在埋怨什么。
“宁国才建国多久,这是前朝留下来的弊,何况我才刚接手。”魏清道。
“新帝建国,破碎山河大好之势,然赵世杰弄权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你竟还接手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就不怕天下人的唾骂吗?”萧敬忠问道。
“我不在乎这些。”魏清道,“当你掌握住真正的权力,又岂会在意这些虚名。”
萧敬忠眯着眼睛,“我从前竟未发现你有如此野心,否则断不会让父亲将你引荐给赵世杰。”
“已是陈年往事,再提又能改变什么。”魏清道,随后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眸死死盯住萧敬忠,“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与盛国…”
“该说的我都说了,”萧敬忠打断道,“监国的疑心如此之重,难道不是看谁都觉得是细作吗,朝廷既已定罪…”
“你女儿,已在押往京城的路上了。”魏清道,“她去了永兴陵,也差点死在了永兴陵,好在安国公世子找到了她。”
萧敬忠愣住,他瞪着双眼,女儿是他的底线,他拖着沉重的脚镣上前,拽着监国的蟒袍衣襟,“魏疯子,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魏清皱起眉头,自她掌权来,还没有人敢如此跟她说话,随后一手握住萧敬忠的手腕。
七分力气,萧敬忠便疼的松了手,魏清冷笑道:“怎么,还想在狱中动手?”
萧敬忠垂下手,魏清文武兼修,虽是以文辞出名,但跟随赵士杰后,便以戎马为主,自然习得了一身本事。
萧敬忠颤抖着跪下,俯首于魏清跟前,“萧氏商行已尽数归于朝廷了,异商大多都是唯利是图之人,即便商行换了主人,监国也有办法让它正常运转,如此,监国还想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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