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哈哈大笑,挤了挤眉毛,调侃道:“你们脸上写着的啊!”
我怕陆西城看到我眼中的赧色,忙回过头看窗外,假装欣赏风景。大叔的车开得不急不慢,为了透气,我把车窗玻璃往下移了一下。风触碰到我的脸颊,凉得很舒适。
雷克雅未克不愧是北欧神话中的城市,无论是路边白墙灰顶的小别墅、远山之巅的皑皑积雪,还是最令我心驰神往的蓝天,无二不是惊喜。若非陆西城有工作在身,我肯定要在这里多住上一阵子。
我拿出在机场写策划案的小本子,翻了一翻,决定把明晚特约宁湖拍摄夕阳的计划提前。虽然陆西城没开口明说,但我知道他能陪我的时间有限,我不想再给他制造多余的麻烦。
在我结束冰岛之行回到a市后,我用平静得如同特约宁潮水般的语气告诉童虞茜,我像爱上陆西城了。童虞茜正在啃苹果,我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是她的尖叫,我差点以为她崩掉了一颗牙。
“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牙好疼!”她捂着左脸,牙疼还不忘八卦,“你什么情况了出去荡了一圈就把自己的心出卖了?”
在童虞茜的认知里,我这辈子爱的人只能是宋南川,也只有宋南川。就算得不到他,那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还要骚动一辈子。
我纠正她:“这不叫出卖!我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难道我不应该爱他?”
“好像也有道理。不过陆西城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快就倒戈?”
“说不上来,有很多吧!”
是的,很多。当我在安妮·张家的阳台往下看,看到站在万千星辉下的陆西城的一刹那,我就有预感,将来的某一天我可能会爱上他。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把宋南川从我记忆的伤痛中彻底删除,就已经不可抑止地爱上了陆西城。
童虞茜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我仔细回想:什么时候?大概……是他在特约宁湖的晚霞中吻我的时侯吧!
如果我能预料到后来发生的种种,我宁愿醉生梦死在特约宁湖的晚霞中,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在酒店办好人住,我就忙不迭地拉着陆西城去了特约宁湖。特约宁湖在雷克雅未克的市中心,离我们住的酒店很近。可我们还是早早地等候在了湖边,等候一场世界尽头的夕阳。
我对夕阳,早些年在泰晤士河也是这般。我有我的执着、我的情怀,就像我对陆西城说的那句戏言:先来雷克雅未克,再去乌斯怀亚,南一北,我们就拥有了整个世界。我总以为,和相爱的人一起看过晨光,再看过夕阳,一早一晚,我们就拥有了一生一世。
我坐在湖边兀自发呆,陆西城在一旁帮我换单反的镜头。他再次向我提出疑问:“你确定你能拍?
“试试看。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嘛!”我一点都不着急。
冰岛是个惬意的国度,来到这里,本就不应该再用慌忙的态度对待一切。只是当下的我还没意识到,我潜意识里已经把这当成了一次蜜月旅行。
眼前的特约宁湖像一块柔软的蓝丝绒,静静地躺在绿草地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之所以说它像丝绒,是因为阳光下的湖水泛着光泽,而这种光泽又不似宝石那般抢眼。
湖中,绿头鸭们有的在悠闲地晒着太阳,有的在用嘴巴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有的从水里钻出来,甩出一连串水珠。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海鸟拍打着翅膀从湖面上掠过,掀起一圈圈的涟漪。
几年前,当我还在伦敦自以为是地追男神时,我妈曾约我一起去冰岛度假,但我拒绝了她。没过几天,她在特约宁湖一边喂海鸟一边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夕阳有多美、生活有多悠闲。不仅如此,她还在《云游》杂志上搞了个最惬意的国家排行榜,她以主编的身份提名了冰岛。
“知道吗,特约宁湖有很多绒鸭和海鸟栖息,所以当地人称它为鸭子湖。”我笑着向陆西城卖弄。
陆西城学着我席地而坐,把单反递给我:“给你讲个冰岛人的故事吧。”
有个冰岛人喜欢钓鱼,他每天坐在湖边的阳光下垂钓,钓到鱼就送给街坊邻居。
有人对冰岛人说,你可以把钓到的鱼卖了,攒了钱去买鱼竿,然后在湖边出租鱼竿赚钱。
冰岛人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人说,这样你就不用自己劳动,可以很惬意地享受阳光。
冰岛人笑着说,可我现在就是在很惬意地享受着阳光啊!
“具体的故事内容我忘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陆西城看着远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在之后的几十分钟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就这样安静地、自顾自地在这片土地上让心扉徜徉。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像是爱丽丝误人的那个童话世界:沿湖而建的低矮房屋、五颜六色的房顶、在湖边拥吻的情侣……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金发妇人正拿着一袋面包喂湖中的鸭子。她笑得很开心,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充满了神采飞扬的活力。我托着下巴一直盯着她看,结果看着看着,连夕阳到来了都没有发现。
陆西城站起身来,他走上前对那金发妇人说了些什么。妇人看了我一眼,笑着分了一袋面包给我。我又惊又喜,一时忘了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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