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是个年轻人,虽然是重要日子,但穿得并不隆重,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唯一精心准备过的应该是吹了简约造型的短发。
不过即便如此,在人群中他还是显得与众不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对每一个人都轻声细语,礼貌说谢谢。
“我还以为画家全是长头发,”周竞小声和严拓咬耳朵,“电视上都这么演。”
“你这是刻板印象。”严拓说。
“画家长得还挺好看的,看起来年纪不大竟然都开自己的画展了,真厉害。”
和他们这种为了五百块兼职费而来打一天工的人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为是第一天开展,从早上开始会场门口就堆满了各处送来的花篮,沿着走廊摆了整整两条长龙,意外组成一条花路。
画家一直忙碌地跟前来捧场的朋友打招呼,在一片或商业或真心或虚假的恭贺声中显得游刃有余。
中午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其他人暂时顶班,严拓和周竞去休息室吃会场给他们准备的盒饭。
“这个工作是不是比玩偶要轻松?”周竞端着盒饭问严拓。
严拓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往嘴里喂饭。
不到十分钟周竞就把盒饭解决掉,抬头一看严拓才吃了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立刻道:“你怎么吃饭这么慢?跟小猫一样。”
严拓没有胃口,能吃得下去全靠硬塞,因为知道自己不吃不行。
他用饭把口腔塞满,鼓着脸一直嚼,觉得差不多了就咽下去,根本连味道都品尝不出来。
周竞看了一会儿,又笑着说:“不对,是像仓鼠才对。”
下午的工作和上午一样,画展六点闭馆,他们也六点下班。
到五点的时候,基本已经不会再有新的客人了,周竞也松散了些,动了动站一天而僵硬的腰腿。
“阿拓,晚上一起吃饭吧。”他小声说,“一会儿拿到工资我请你吃饭。”
“不用。”严拓也觉得腰酸背痛,但保持挺拔站姿。
“为什么不啊,你晚上应该没事吧,去吃火锅好不好?”周竞坚持不懈。
严拓抬起眼皮看他:“你钱到手必须花掉才安心?”
周竞笑了下:“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嘛,我都辛苦一天了,奖励自己吃顿火锅怎么了。”
“你自己吃吧,我不去。”
“别啊,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我们都这么熟的关系了,怎么能连顿饭都没一起吃过呢。”
满打满算今天才是他们第五次见面,怎么就成“这么熟”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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