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星哪里知道司马曜的过往,被冯千钧提醒后,才知道司马曜在接任帝君之位前,封王之地竟是会稽,言下之意,也是朝陈星等人诚恳道谢的缘故。
“这次当真是多亏你们了,”司马曜说,“解去我江南万民倒悬之苦,更一举根除瘟疫之患。”
陈星原本以为司马曜只是好奇驱魔师,没想到却正儿八经地谈论起国事,心内对他不由得敬重了几分,于是答道:“驱魔收妖,乃是我们的责任……肖山,你不要乱动东西,出来前说的什么?”
肖山进了宫后,每样东西都想拿起来看看,还掀起桌底看,司马曜却哈哈大笑,知道半大小孩最是难缠,说道:“不妨,不妨。道韫正在宫中,不如让她带肖先生,先四处逛逛去?你喜欢兵器不?正好上朕的兵器库走走。”
于是司马曜传谢道韫过来,带着肖山去兵器库,去了陈星心头大患,陈星便道:“其实肖山很能打的,就是正在长个子的年龄,还请陛下包涵。”
“听说了,”司马曜客气笑道,“听说你们驱魔师,俱战无不胜。”
提到这个,陈星向来就是不要脸的,于是说:“天下武学共一石,述律空大单于得八斗,肖山得一斗,余下包括苻坚在内的天下人,平分一斗。”
司马曜:“……”
陈星又说:“否则在如今境况下,如何能敌尸亥?有关他的事,想必陛下也大致听说了。”
司马曜缓缓点头,说道:“谢卿已朝我转述过,只没想到,这妖人竟是将恶手伸到江南,杀我朝廷命官……”
陈星心中咯噔一响,项述马上以眼神示意,皱眉朝司马曜使了个眼色,司马曜话说半截,茫然道:“怎么?”
陈星:“哪位朝廷命官?”
司马曜大致明白了,话却已出了口,再掩饰就欲盖弥彰了,只得索性解释道:“吴骐、郑纶俱死于三个月前,会稽之战中,殉职牺牲者,朕都有抚恤,陈先生莫要太往心里去。”
项述喝了点茶,满脸烦躁,眼里带着责备之色。
陈星难过道:“哦……是这样吗……嗯。”
项述忽然开口道:“司马曜,你身为一国之君……”
冯千钧暗道不好,项述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不让陈星知道此事免得他心里愧疚,这下被司马曜捅破,只怕要开口骂人了,正想开口打岔时,项述却一手虚按,示意冯千钧闭嘴,朝司马曜续道:“……消息自然比我们灵通,问你一句,北方情势现在如何了?”
“是这样的,”司马曜也不在意项述的态度,索性正色道,“这次请几位过来,本意也是关于苻坚。不久前,王子夜在秦廷之中,一力主张南征,已开始着手组建大军,预备在明岁开春后,南下攻伐我大晋,根据探报得到的消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寿县。”
陈星沉默不语,项述说:“那你们应该死到临头了。”
司马曜:“……”
陈星忙朝项述使眼神,司马曜却知道项述乃是激将之法,答道:“死到临头吗?我看未必。”
冯千钧也有自己的情报网,当即朝项述说:“石沫坤并未将紫卷授以苻坚,敕勒川诸族,目前看来,未有参战的计划。”
项述不接冯千钧的话,又道:“明年开春,北方大军就要南下,汉人皇帝,你这个时候不速速征兵抵挡,居然还在这里朝驱魔师们问长问短?”
司马曜叹了口气,摊手道:“只因这其中,朕还有一桩心结,大单于……”
“我已不是大单于。”项述又纠正了一次。
“武神,”司马曜说,“这么称呼总可以了罢?你话说得简单,朕也不与你打机锋,你知不知道,王子夜秘密为苻坚组建了一支‘魃军’的事?”
“什么?!”陈星蓦然清醒,问道。
司马曜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转身朝项述说:“我们的斥候探到,洛阳北部的龙门山下,出现了一个全封闭军营,根据洛阳百姓相传,在那里头,有数以百万计的魃。说起来相当匪夷所思,这魃嘛,朕却是见过的,就在襄阳城破、朱序投敌之后,若没有记错,那只活死人,还是……”
冯千钧道:“不错,是草民送回麦城的。”
项述于是不说话了,眉头皱了起来。
司马曜:“但慕容冲似乎察觉到了,正在阻止此事,传闻现在的长安分成两派,一派以鲜卑慕容氏为主,集结氐、匈奴等族,反对苻坚的南征计划。另一派则以王子夜为首,主张来年开春,便大举用兵。”
项述嘲讽道:“大举用兵?坚头打起仗来不是靠人堆就是靠运气,他能用什么兵?行军路线让我看看。”
普天之下,也只有项述才敢这么嘲讽苻坚,司马曜闻言不敢怠慢,朝那方士说:“濮阳,你去我书房里,将地图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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