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水溅落在泥地里那般粘腻的声音,在这不漏光的黑暗里,铺展开来。
韩寂淮缓缓直起身,苍白的脸上洋溢着舒适温柔的笑意,他垂着头,那双猩红的眼眸,俯视着柳玉庭:“阿玉真乖……”
柳玉庭依旧闭着眼,得到自由的手,攥着那冰凉的手腕,摩挲,舔舐。
那只封锁他呼吸的手掌,终于松开,如今正在缓缓抽离。
他攀附着韩寂淮的手臂,试探性的直起身来,微睁的眼眸,怯生生的望着韩寂淮,眼底尽是水淋淋的光。
他在无声询问,更是在讨好。
韩寂淮眯了眯眼,轻“嗯”一声表态,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举动。
他依旧俯视着柳玉庭,欣赏被驯服的爱人,抓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直起腰来。
柳玉庭一手抓着韩寂淮的手臂,一手撑在腰后的桌子上,随着距离的拉进,眼前带毒的蝎子,朝自己张开了怀抱。
就是现在!
斑斑点点的翠色,从四周浮现,无数从暗处延伸的藤蔓栓住柳玉庭的腰身,缠上韩寂淮的四肢,强势的锁紧,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咣当——砰——”
韩寂淮被那藤蔓拖拽至墙角,同样的,柳玉庭也被带到了墙角,两人的位置,连起来,刚好是对角线。
黑暗中,韩寂淮那对儿猩红的眼眸,泛起红光,他凝视着柳玉庭,脖颈间青筋凸起,他在蓄力睁开这柳条似的东西。
“别动了。”柳玉庭长出了口气,撤掉身后的枝蔓,他抬手捏着被撞疼的肩膀,望着韩寂淮,语气温柔而平静:“挣不开的,或是说,你想让我死,你也可以挣开或是用毒。”
这是韩寂淮熟睡时,他从自己身上剥下的种子,计算好各种可能后,藏在了房间四角,为的就是这一下。
所谓种子,其实就是本体命脉的一部分,他的命脉是畸形的,天生与后颈的那节骨头长在一起,取“种”与剥掉骨头上的神经无异。
可在漆黑的夜里,他硬是没吭一声,因为身为掠食者的韩寂淮会因为那一点细小的动静而惊醒。
“阿玉,你很聪明……”
韩寂淮望着柳玉庭,从震惊,到神伤,他松懈了下来,任由那藤蔓将自己裹成粽子。
突地,他笑了起来,凝视着柳玉庭的眸子,眼底是沸腾的痴迷与即将引燃的压抑的征服欲,好似要将柳玉庭拖进巢穴,生吞活剥。
聪明,危险,美丽,这是一开始柳玉庭身上让他所着迷的。
现在依旧如此。
柳玉庭缓缓靠近他,站定在一米外,与他对视,他平静开口:“韩寂淮,我们分开吧。”
似是怕韩寂淮再次自欺欺人,他补充道:“我没有开玩笑,也不会再重复,你听不到的话就算了,那么下面的谈话也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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