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虎子给无患出的馊主意就是在许奕安的饭底填上一大坨精盐,齁死他!
这幼稚且可笑的鬼点子,也就是虎子想得到了,只是许奕安万万没料到无患竟然还真动手了!
“你……”
他指着无患……身边的虎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已经被齁得走不动路了,忠叔赶紧出去帮他找水,只是能不能找到可就两说了。
虎子笑得得意,缺了的门牙看着十分可笑,就连无患也闷笑起来,眼里堆满了光芒。
这一瞬,许奕安觉得嘴里的咸都变成了甜,一路蔓延到了全身,竟生出一股冲动。
好啊,你捉弄我。看我不报复回来!
于是,就这样当着虎子,以及正巧回来的忠叔的面,许奕安俯身便扣住了无患的后脑,吻得格外霸道。
好咸!
无患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塞入了盐缸里,口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齁到颤抖,更可恨的许奕安那个家伙还不肯老实!
被齁得浑身无力,她使出仅剩的力气推开他,舌头已经捋不直了,也早已被气得无话可说。
“哎哟……”这时,忠叔的一声尴尬打破了令人耳赤的气氛,无患艰难得咳了两声,终是躲了出去,顺道也给许奕安倒了杯清水。
这样算来她还亏了呢,在许奕安这里果然占不得便宜。再回头见到虎子掩耳盗铃得捂着眼,那眼珠子滴溜溜比谁都瞪得圆。
她又气又好笑,一把将虎子提了出去,“我就不该信了你的话,好了别笑了。”
谁知刚扔下虎子。许奕安又毫不避嫌得挂在了她的背上,下巴枕着她的肩,无需扭头也能知道他笑得有开心。
他就这么环着她,想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一般,“挺好的。”
也许是错觉。无患似乎还能闻到一股盐味儿,许奕安却不在乎,在她的鬓边蹭了蹭,“偶尔这样玩闹一次,真好。”
不知是不是那解药真的起了些效果,被环住的无患忽而觉得百骸都有了力气,心口被堵得满满的。
就在两人无声诉衷肠的时候,通室那边忽然传来急切的唤声,许奕安立马拉着无患赶过去,刚刚还散漫的神情眨眼无踪,又是那个心系病患的许神医。
几个病人围在一张床铺边,各个神情哀戚,许奕安蹙起眉,心下已经了然。
“快不行了么?”
众人听到许大夫的声音纷纷避开,只见那床上躺着个形如枯槁的老人,那老人半睁着眼,目光挪了好半天才挪到许奕安身上。
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连抬起那干柴一般的胳膊都做不到。生老病死不是许奕安能够扭转的,终归得送走这位老人。
“已经这么久了,也该……”
“能这样走也不错了。许大夫,我去找义庄的人来。”
“唉,这老人家一直望着他那琵琶,到时候一并烧了吧。”
在众人略显无奈的议论声中,虎子突然揪住了无患的裙边,大颗的泪珠子直往下掉。
这个老乞丐在这通室里住了有阵子了,之前还能言语时就爱逗弄虎子,虎子也挺喜欢听这老乞丐拨琵琶。
小孩子毕竟舍不得生离死别,尤其虎子把这老乞丐当亲人的,没人拉住他。越哭就越凶了起来。
许奕安从不浪费精力,只对那老乞丐说了声安息,就转身为他准备身后事去了。
那老乞丐也是个看得开的,冲许奕安咧嘴一笑,枯瘦的指节又伸向床边的那把琵琶。
这琵琶从几十年前就跟着他了,虽然粗陋,却是他唯一的念想。
虎子见状赶紧将那琵琶搁在了他头边,握着他的手放在那几根琵琶弦上,鼻涕混着眼泪往下淌,用袖口胡乱得擦掉。
“我……我不会……”
小孩子的哽咽总是最能牵动人心,有些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垂着头转身离开。有些则上前拉住了虎子,“你也没办法,算了吧。”
那老乞丐在临死前还想再拨一次琵琶,但他自己没有力气,也没人能拨给他听。
到死来的这点遗憾,也是没办法的。
虎子不肯走,趴在床边上哇哇大哭,无患看着虎子耸动的肩头,又看了看能把连漆都没上的破旧琵琶,半晌轻叹一声,坐在了老乞丐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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