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一愣,半晌之后,沉重地又叹了口气。
“吓死我了。”
还以为会被怼回来。托着下颚,苍泠奇异地瞟了他一眼。
显然沈先似乎心思不在此,倒是随口问了声:“还不睡吗?”话说着,抬脚上了台阶,在他身旁坐下。
席地而坐,衣袍擦过砖石铺就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娘可有出过府?”不提为何晚归,沈先开口先问了娘亲。
摇了摇头,“夫人约莫被你气得不轻,在房里待了一整天。”他回来时察看过主屋情况,夫人确是没有外出过的迹象。当然,离开过的那小半会他并不准备告诉沈先。
就像沈先,也似乎没有打算告诉他范云廷死了。
不置可否,他喜欢这份隐瞒。比起互相坦诚,要好应对得多。
“苍泠。”沈先唤他。
随意“嗯”了声以示回应。
“我同他们提了改旗易帜。”
他们,还剩几个他们?望着沙沙轻响的梧桐,苍泠安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离洛没有反对,像是早猜到我会这么做。就是虞副将,气得不轻,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离开时,还有点害怕他会追出来继续骂。”自嘲地弯了唇角。
避重就轻。苍泠也不揭穿,只听幽幽的笑声掺杂着无奈。
“怎么就在这时候,范副将会被人谋害了呢?几日前还好端端的。”
咯噔一下,苍泠迟疑地回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啊。”沈先看着他,眼里淡漠一片,唇角一抹讥讽,“你说这背后之人究竟是想得到沈家军,还是想毁了沈家军?”
不待他张口,沈先已挪开了目光。
漫无目的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沈家军,呵。”深夜寂静,笑声刺耳,“大易将士八百万余人,不过一个沈家军就令人坐立难安至此。驻守边关数十年间,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忍下的?”
“若不忍下,就不只简单的坐立难安。”轻轻一言,苍泠明白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但沈先竟主动提起了范云廷,也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与此同时,本疏忽松懈的神经又绷紧了。
一边告诫自己不能让沈先察觉,一边故作犹豫,“范副将他,发生了何事?”谨慎开口,苍泠面上显露的是“关心”。
“被人下了毒,”沈先回道,忽地顿了下,“还记得钩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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