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娣细细地看了霜叶片刻。
她只是想不明白,眼下这种女人间的猜忌和算计有什么意义,仅仅只是因为姚鉴?还是只是为了争夺姚鉴的垂青与怜爱?
好在姚鉴只在大理寺中担个寺副的职位,府中人不多,也未曾纳妾,如此算来,他也只有与苏玉静和霜叶与牵扯,倘若他收用的丫鬟更多,那她要面对的恐怕也真的会变成宅斗,只是简娣没有任何和霜叶周旋计较的意思。
“我未曾授意其他人欺辱你,”简娣道,“当日是我拦着姚鉴没将你发卖,倘若我真的厌恶你,我干什么要把你留在这儿,给我自己添堵?”
卢仲夏语气隐含担忧,“简姑娘……”
简娣摇摇头,“卢小哥,麻烦你帮我转述给她。”
听卢仲夏转述完了自己的话,简娣忽然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疲惫。
“卢小哥,我们走罢。”
“我叫你起来,就没有人敢叫你继续跪着,叫不叫你是我的事,至于你起不起,便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这句话,简娣没心思再看霜叶一眼,径直走了屋里。
她能改变她的想法吗?
恐怕不能。她对她说再多做再多也不过只是做白工。简娣清楚。事实上,她对霜叶做得已经算仁至义尽,大庆朝奴籍难脱,就算将卖身契还给她,她既委身于了姚鉴,想来也不会轻易离开。
心里想着这些事,简娣愈加烦躁,早上难得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
她得赶快离开。
她不想待在这儿了。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憋闷,影响到了她说话的语气,也影响到了卢仲夏。
卢仲夏还从未讲过简娣烦躁不安的样子,一时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犹疑不知要不要开口。
简娣还正兀自生着闷气,恰好花枝拿了信回来了。
一看到花枝脸上委屈的神色和手上的信,简娣的心顿时一沉,那点面对霜叶时的烦躁顿时也被压地一干二净。
“怎么了?”
“姑娘,”花枝步履匆匆来到简娣面前,又急又委屈地攥着信,跺着脚诉苦,“他们……他们不让我出去。”
卢仲夏追问道,“是谁不让你出去?”
花枝咬紧牙,她没受过什么委屈,此刻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是姑爷身边的人,刚刚他们看着我拿着信来了,死活就不愿让我出去,还说是姑爷的吩咐。”
姚鉴身边的小厮没有敢自作主张的,那还真可能是姚鉴的吩咐。
他想的还挺周到的。将霜叶的事暂且抛在脑后,简娣皱紧了眉,怪不得之前卢小哥让花枝去找大夫,姚鉴不让花枝去,还说什么贴身丫鬟何必差遣杂事一类的话,原来是早就想到了她可能会送信到简家。
他就这么怕她送信给简泉?
与其说是怕简泉,倒不如说是怕他和她之间的事闹到简泉面前,毕竟她上回在心里说了不少他的坏话。虽说和姚鉴相处时间不长,但简娣能看出来,他是个极为自负好面子的家伙。像他这种人最爱惜自己的羽毛,怕的或许就是担上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看来不止是送信,恐怕她出门,姚鉴都不一定要她出门了。
“简姑娘如今想怎么办?”卢仲夏蹙眉征求她的建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娣总觉得,这个好脾气的青年士子,似乎有些生气了,但即便是生气,也是如此克制有礼的模样。
“他现在既然敢叫人拦着花枝出门,说不定日后就能想法子拦住我出门。”
想到刚刚霜叶的事,简娣略一思忖,斩钉截铁地道,“趁现在,他在官署,不在府上,我要出门,他还能回来拦着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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