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魂虽然已经见惯生死,但还是下意识地重复道:&ldo;霍奇金氏淋巴细胞瘤。&rdo;
&ldo;不是&lso;霍奇金氏淋巴细胞瘤&rso;。而是&lso;非霍奇金氏淋巴细胞瘤&rso;。&rdo;常诚很认真地说,&ldo;霍奇金氏淋巴细胞瘤是霍奇金在1834年发现的一种肿瘤,比较单纯,可以化疗、放疗治疗。而非霍奇金氏淋巴细胞瘤,则是一组成分非常复杂的肿瘤族群,很凶恶。所以我深知来日无多。&rdo;他摆手,&ldo;不用安慰我。那毫无意义!我特地前来,有我的用意。&rdo;
&ldo;您说。您说。&rdo;李汉魂说。
&ldo;我一生只爱过小萌一个人。&rdo;常诚目光似乎穿透墙壁,&ldo;她死之后,我好像三度烧伤一样,一直都不能恢复。我没有再婚,也没有子女。我一生只有一件事。&rdo;他将目光收回,&ldo;我不相信她会自杀。她像我爱她一样地爱我。我在,她是不会死的。就是别人谎称我死了,她在没有见到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相信她是被人杀了。&rdo;
李汉魂趁常诚稍事休息时,把事情原委讲给邢天听,&ldo;常院士和夫人夏小萌是清华大学同届学生。一位是工程物理系,一位是冶金系。都是高材生。被称为金童玉女。毕业时,常院士被分配到西北一个核反应堆材料工厂,常夫人就分配在605工厂。&rdo;&ldo;咱们市的605?&rdo;邢天知道那是一个研制枪械的保密工厂,多年前已经废弃。
&ldo;是的。&rdo;李汉魂看看神飞天外的常诚,&ldo;他们就是在605举行的婚礼。度完一周的婚假之后,常院士回西北去了。一周后,常夫人不幸辞世。&rdo;
&ldo;噩耗传到西北,已经是两个月后。&rdo;常诚插入,&ldo;我们的工厂,位于沙漠腹地。原来是三天通一次火车。可因为铁路系统的大规模武斗,很不正常。没有人知道火车什么时候来。于是我决定步行走出沙漠。我背着干粮和水,沿着铁路线走了整整七天,才走到通车的地方。等我到了605,不但没能见到小萌的遗体,就连她埋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说得清楚。最后,我只好在传说中的埋葬地,立了一块碑。壮岁之时,献身工作,常求一梦而不可得。近来小萌却频频入梦,看来是黄泉路近了。&rdo;邢天看着两行泪水沿着常诚脸上的皱纹往下流,流着流着,就不见了。
&ldo;离开尘世之前,我一定要把小萌的死因搞清楚。&rdo;常诚站起来,拱手说道,&ldo;拜托了。小老弟。&rdo;
李汉魂也站起来,极认真地说:&ldo;责无旁贷。老兄放心。&rdo;凡是有利的消息,周密传达得都很及时。焦总的谈话,传到邵江的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ldo;中国政府有决心与国际资本大鳄对决&rdo;。根据&ldo;人与人之间语言传播之信息,在其过程中无限偏离原型&rdo;之原理,他还举了很多例子:比如在亚洲金融风波时,索罗斯等在东南亚、俄罗斯等地频频得手,却在香港遭到中国政府有力的阻击,铩羽而归。
&ldo;据我所知,中央储备总公司的职责是战略储备,不应该与国际炒家对赌。&rdo;邵江在周密告诉他投资期货铜是跟在&ldo;中央储备总公司&rdo;旗下后,他自然不肯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建立了自己的信息渠道。&ldo;焦总的职责,就是让中储总公司最大限度地获取利益。就和你我一样。&rdo;
在邵江这里&ldo;焦总&rdo;是一个传说,但此刻他坚持要分析这个&ldo;传说人物&rdo;,&ldo;钱对你我是实实在在的。可对于焦总来说,输赢都是国家的。他会不会在恰当的时候止损?&rdo;
&ldo;钱是低级利益。焦总要的是更高级的政治利益。&rdo;周密很权威地说。
&ldo;政治&rdo;一词,产生了神奇的魔力,把邵江的疑虑一扫而空。
李汉魂把&ldo;夏小萌案&rdo;交给了邢天:&ldo;四十年前的一件无头案,你可有信心?&rdo;
&ldo;有。&rdo;邢天简洁地回答。
&ldo;这不是私事。我不会动用宝贵的公共资源,来为我本人以及常院士谋取私人利益的。&rdo;李汉魂边说边打开写字台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卷宗:这个抽屉里只有这一份薄薄的卷宗。&ldo;605厂,是研究枪械的。当时的头等任务,就是研制一种足以与ak47相抗衡的自动步枪。据可靠消息,已经做出了三支样品枪。但这些枪,连同所有的技术资料,全都不见了。而夏小萌正是这种编号为jf69自动步枪的技术负责人。&rdo;
&ldo;您的意思是夏女士之死,与jf69有关?&rdo;李汉魂没有回答邢天的问题:&ldo;文革时期,一片混乱。jf69丢失或被遗忘在仓库的某个角落里,也未可知。&rdo;他把卷宗打开,&ldo;问题是它在银行劫案中出现了一次。&rdo;邢天走到李汉魂的身后看资料,&ldo;这里没有枪。只有子弹。&rdo;
&ldo;但这种子弹为jf69专用。&rdo;李汉魂把资料递给邢天,&ldo;罪犯只开了两枪,却打死了两个人。当时,我是一名普通刑警,协助侦破这个案子。主办的是咱们的老局长。老局长卸任时,专门交代了这个案子。其实,不用他交代,这个案子也一刻没离开过我的心。&rdo;邢天翻动着资料,发现每一年都有李汉魂添加上去的新资料、新想法。
&ldo;我与常院士是忘年交,相知甚深。其实他一来,我就知道了来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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