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荣蕊嘴角撇下去。
“但你还没有告诉我,如果没有这些事,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来找我,再也不愿意和我和好?”她那只手挣脱他,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捶,江欲没什么神情,不置可否,似乎在渐渐地失去耐心,姜荣蕊抓着他衣服,“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你这样回来找我算什么?我们现在的感情算什么?你还喜欢我吗?是在逢场作戏吗?还是在相互利用?”
江欲仍旧不说话,将她拽过来一些,抱着她。
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在他这样的状态下,她所有情绪都像是无理取闹。
她就像一个永远都不知满足的人,不断地敲打他,渴望得到他回应。他确实有回应,但又不能够让她满意。说到底,她所问的问题仍旧没得到令她满意的答案,或者说现实就是如此的让人难过,又无奈。
被抱了很长时间,她冷静不少,最后将下巴搁在江欲的肩头,淡淡说:“我觉得你好像还爱我,但是又对我没那么多热情和喜欢,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更多,如果是我的原因更多我觉得很抱歉。既然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继续在一起,等到哪天我彻底忍无可忍疯掉为止,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像警告和威胁,她语气也变得很低沉。
江欲笑一声,推开她,以和她同样的语气说:“我在佛罗伦萨时不就是这样?每天告诉自己,忍着就行了,忍到彻底忍无可忍就离开你。你现在和我感同身受了,又反过来用这个威胁我?”
姜荣蕊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原谅我。”
“我想和你好好地生活,是你非要抓着之前的事不放。”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百分百想和我好好地生活!”她狠狠推了他一把,“如果不是为了报复范毅,不是为了这些钱,你根本就不会这样若无其事地来找我!我讨厌你!”
又是那句“我讨厌你”。
但她每次向江欲发泄出这句话,都是为了听他说“不是这样的,我爱你”。
他又变回之前的样子,拉着她手:“走吧,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我不去!”
“你不用转移我注意力,若无其事,我跟你说,没有用。”姜荣蕊卷了卷被子,背对他躺下。
其实她也想被安慰,虽然不能让事情得到根本性解决,但她突然想到后院的那片玫瑰园,她怕被江欲看见。
江欲看她这样子,有些好笑,跟着睡下,不多久后从她身后抱着她。
姜荣蕊重重地叹了口气,连鼻子都在出气。
他说:“悠着点儿,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
关于回北城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周照宜在这几天格外容光焕发。她很迅速地收拾好各种行李,还不忘念叨范港龙。
她请人给他定制了好几套西装,逼他穿得人模狗样,真有了点霸道的范儿,尽管他脸很臭。她一直对他嘀嘀咕咕,说什么“不要再当妈宝男啦,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自己成一个家了,喏,以后港城的这些全都是你的”、“有哪里不明白随时请教我宝贝女婿,还有他替你梳理出来的那几位靠谱人物,我们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直到范港龙被烦得龇牙咧嘴。
临行前,几人一同去参加了范知非葬礼。
初春二月,细雨蒙蒙。
四人身边跟了数不清的保镖,黎笑芹和范毅那边也是,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层层叠叠的黑伞下,一双双目光相对,都是难以说清的内容,雾气弥漫与点点滴滴的雨声中,气氛诡异到极点。
这是姜荣蕊第一次在众人前露面。
她始终跟在江欲的身边,有他和人模狗样的范港龙压着气场,她轻松许多,甚至有点懒散。看着范知非的骨灰入土,其后一座墓碑,其上最显眼的三个字就是他名字,只觉得物是人非,有种生死无常的淡淡的惆怅感。
范知非给她的最大遗产是英龙一笔不小的股份。
也是这次葬礼,她在来时与去时都被媒体给拍下,且被拍到与江欲同行。
关于她的新闻可就在内陆受关注多了,消息很快上微博热搜。相比港城更为热衷的遗产分割、家族往事等问题,那边非常震惊的点是——她终于露面了;她和江欲在一起。
为她不多久后的复出做了个铺垫。
有英龙的股份,之后英龙再出品什么好电影必然优先考虑她,但她不会再待在英龙。她、江欲与周照宜共同飞往北城,回到昔日小区,住进两座相邻的焕然一新的豪宅中。周照宜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万般满意,更加对江欲这位宝贝女婿赞不绝口,说:“要是再有个帅气的中年男人和我共度余生就更加完美了。”
听到这种话,正常人都不会往心里去,只当是玩笑,譬如姜荣蕊就是。但江欲往往能做得更绝,回答说:“我会帮您留意的。”
姜荣蕊:“……”
住进新家,一个真正属于她和江欲的家,此情此景之下她却说不出自己是否真正地高兴。
将家里上上下下都看过一遍,是很华贵典雅的欧式装潢,在这方面江欲仍不会让她失望。而在主卧的一面墙上,挂着她和江欲在之前那座公寓的合照。
他很有心,所以时常叫她分不清事实和幻想,就像被迫悬浮在空中,始终拿不出个明确的态度来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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