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鸟依人,真好意思的!肖铎被她气笑了,这世上能叫他有冤无处申的也只有她,大言不惭敢用这个词儿!
&ldo;还敢狡辩?&rdo;他把她的右手举了起来,&ldo;别把人当傻子,你刚才想gān嘛来着?我要是不动,你是不是就要……嗯,就要……&rdo;
他说不出口,她睥着眼儿看他,&ldo;你不爱我碰你,往后我不挨着你就是了,要是打算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那我是抵死不从的!&rdo;
他恼得没法儿,又不好和她太较真,狠狠甩开了她的手。
眼看三更敲准,闹了这半夜大家都倦了,该回房歇觉了。他垮着肩说送她上楼,她脚下却不动,定着两眼直瞅他的脸,把他弄得毛骨悚然。半天讶然开口低呼:&ldo;了得,你怎么长胡渣儿了!&rdo;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去抚下巴,头光面滑明明什么都没有。再看她,她扶着楼梯扶手站在台阶上,吊起一边嘴角嘲讪一笑,扭身上楼去了。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叫她作弄了,不由唉声叹气。
转头看窗外夜色,微云簇簇拢着月,底下水面上依旧蓬勃如闹市。美景良天他却没心思赏玩,打从姓钱的出现就风云突变,一个秋月白还不是重头,接下去总归不太平了。西厂鼎立、水师检阅、绸缎买卖赶工赶料,再加上今天发生的种种,无数重压堆积上来,就算他三头六臂,也有疲于应对的时候。
回舱里囫囵睡了一觉,夏季日长,卯正天光已经大亮了。早起的太阳力道也不小,光线透过窗纸笔直照在他脸上,他拿手遮挡,半醒半睡间看见曹chun盎进来,不确定他醒没醒,一味立在帘外朝里张望。
他深深吐纳了一口,阖着眼睛问:&ldo;什么事?&rdo;
曹chun盎进来请了个安,&ldo;gān爹今儿歇不得,宝船还没到码头,城里的官员已经知道您的行踪了。才刚呈了拜帖,这会子人都在岸上凉棚里等着呢!&rdo;
在秦淮河上露面就没指望能瞒过谁的眼,官员们来拜谒也在qg理之中。他坐起来醒了醒神,随口问:&ldo;拜帖里有没有南苑王府的名刺?&rdo;
曹chun盎抱着拂尘歪头道:&ldo;儿子也觉得古怪呢,来回翻了好几遍,并没有见到南苑王府的帖子。照理说来者是客,gān爹权倾朝野,就算宗室里正经王爷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一个外姓的藩王了。他这么端着,到底什么想头?&rdo;
他无谓地笑了笑,&ldo;大约是等我登门拜访吧!&rdo;
曹chun盎想了想问:&ldo;那gān爹的意思呢?他那儿明着一本账还装样儿,咱们接下来怎么处置?&rdo;
他起身到脸盆架子前盥手洗脸,下头人伺候着拿青盐擦牙漱口,坐在圈椅里慢慢进了碗清粥,才道:&ldo;世上事儿,明白不了糊涂了。他那儿不言声,我这里也用不着巴结。等差使办得差不多了,送个帖子过去就完了。不见最好,见了给人落话头子,何苦来?&rdo;
曹chun盎道个是,&ldo;那gān爹歇个饭力,过会子还是见见那些官儿吧!都在外头候了大半个时辰了,没的叫人说咱们拿大,不把他们当回事。&rdo;
他一手支着脑袋叹气,&ldo;一大清早的,不叫人消停。&rdo;回头看楼上,&ldo;娘娘呢?还没起?&rdo;
&ldo;昨儿睡得晚,今早起不来了。&rdo;曹chun盎笑道,&ldo;咱们娘娘真是小孩儿xg子,也是的,说句逾越的话,半大姑娘推上太妃位,怪难为她的。&rdo;
他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唇边慢慢泛起笑靥来,嗯了声道:&ldo;叫她睡,昨儿是cao劳了。&rdo;又问,&ldo;那边舫船上怎么样?事都办妥了吗?&rdo;
曹chun盎呵腰道:&ldo;gān爹放心,都办妥了。云千户先进去探了话,说请姑娘给家里写封信,好送到辽河老家报平安,姑娘不会写字,打算请人代笔。后来容千户端进来墨黑的一碗药汁子,捏着鼻子一气儿给灌下去了,儿子在旁边看着的,没消多会儿秋姑娘就直着嗓子嚎……形容儿可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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