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傅建芳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刚出电梯的沈嘉念被一声尖叫惊到,脚步略顿。
傅寄忱首先看见了她,没打算在老宅久留,对傅建芳放了句狠话:“如果嘉念有什么三长两短,姑姑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日后必加倍奉还。”
佣人过来知会,管家已经把车开到门外了。傅寄忱抱着沈嘉念上了车,吩咐一声,去医院。
管家没多问,按照他说的,开了导航,将车子驶出老宅。
路上,傅寄忱打了个电话,管家听出他在跟医生交流,不过,检查的事项有些奇怪,按说沈嘉念被餐具砸到、被热汤泼到,该验外伤……傅寄忱说的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等傅寄忱打完电话,沈嘉念才低声问:“我没觉得哪里不适,还要做检查吗?”
她洗过澡,身上是孕妇专用沐浴露的味道,香味很淡。傅寄忱搂她在怀:“先到医院去,让医生看过再决定要不要做检查,我也能放心一些。”
到医院后,管家停稳车,跟着他们乘电梯上楼,以防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去的是妇产科,管家盯着蓝色的指引牌看了好久,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提前接到电话的赵医生在等待,除了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位年长的医生,据赵医生介绍,是他的老师。
管家候在外面,没进去,须臾,手机里进来一通老宅的座机打来的电话,他走远了些,接听道:“老爷子。”
“嘉念她没什么事吧?”
夫妻俩离去后,老爷子回想傅寄忱的神情,越想越不对劲,傅寄忱确实紧张过了头,老爷子也没目睹到沈嘉念被砸的情况,不知她伤得重不重。
管家顿了顿,还是跟老爷子说了实情:“大少爷带少夫人去了妇产科专家的办公室,我瞧着里面还有陈老,陈少显,他可是……”
老爷子明白,陈老是北附一院的妇产科一把手。
脑中又重现傅寄忱紧张过度的面庞,以及宏宏的母亲说的,沈嘉念当时犯恶心,把吃的饭都吐了,老爷子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沈嘉念怀孕了。
难怪傅寄忱会不顾念长幼规矩,朝傅建芳发那么大脾气。
“嘉念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管家能听出老人家情绪有些激动。
管家朝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望了一眼,人还没出来:“不清楚,大少爷在里面陪着少夫人。”
老爷子郑重叮咛:“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您别太操心,我看少夫人没大碍。”管家宽慰他。
老爷子哪能放心,没大碍能把妇产科一把手请来吗?
撂下电话,老爷子望向坐在沙发里垂首默默哭泣的傅建芳,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蹭一下烧了起来。
傅建芳捏着纸巾擦拭眼角,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老爷子打了她一巴掌,损了她的面子不说,那些下人不知在背后怎么嘲笑她,想想都难以忍受。老爷子还要将她的两个孩子带离她身边,虽然她平时忙于工作,对孩子疏于管教,不代表她能接受跟自己的孩子分离……
“别哭了。”老爷子摆着张冷脸,负手沉思片刻,痛下决心,“既然一次两次口头教训无法让你长记性,那就去列祖列宗面前思过。”
傅建芳一怔,抬起眼眸,眼角还挂着泪,朦胧的视线里是老爷子决然的脸:“爸,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到祠堂跪着,想想你错在了哪里。”老爷子把话说得更明白,“你自己去,别让我叫人拽你,拉拉扯扯不好看。”
傅建芳张着嘴,竟是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爷子不留情道:“现在就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公司的事你暂时不要管了,你手上的项目交给你两个哥哥。”
“爸!”傅建芳声音凄然。
老爷子置若罔闻,也不想再听她狡辩,杵着拐杖回房。
从前就不该对她心软,念着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屡屡纵容,养成了她蛮横不讲理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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