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在校媒的新媒体做干事,没事就整理整理素材,把采访稿子整理排版发公众号,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给自己排版。
之前唐果一大早就接到采编部长电话,笑着问她可不可以支持一下工作,接受个采访,唐果问是什么,采编部长说就随便聊聊,大家比较好奇你跟你男朋友的事,听说你俩一所高中考上来的?
唐果觉得没什么,就答应下来了,她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可聊的,都是些很无聊的事,她不知道别的情侣都是怎么样,但她和季峋真的没什么浪漫可言,日常就是吃饭赶实践活动泡图书馆。
如果不是季峋仿佛得了什么怪病找机会摁着亲她,唐果都怀疑他是不是对她不感兴趣了。
唐果收到采访的录音和文字稿的时候,才发现采编部长分别采访了她和季峋。她几乎迫不及待先听了季峋的,挺好奇在他眼里两个人是什么样的状态的。
可开头她就懵了。
采访问:“听说学弟和女朋友从小就认识,那是青梅竹马咯?”
“嗯。”
“我可是先采访的学妹哦,她说不算是,说你有个真正的青梅竹马。”
季峋嗤笑了一声,“她是猪。喜欢的人才会说青梅竹马,其他的只能算是玩伴。”
采访也笑了,故意抛了个送命题:“还有前提条件?所以你是一直觉得女朋友是青梅竹马,还是在一起之后才定性的?”
季峋这种滑头,说话向来滴水不露,可这件事压根儿不需要顾左右而言他,他轻笑了两声:“从我知道这个词儿开始吧!”
“哦?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词儿啊?”
“幼儿园。”
从那短暂的沉默里唐果感受到了采访者的无语,然后季峋继续说:“幼儿园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欺负她,欺负哭了我就可以给她糖吃,然后哄她,乐此不疲。”
第43章
有时候季峋觉得,他和唐果的缘分很奇妙。幼儿园的时候,唐果和季峋是在市区上学,季峋模糊的印象里,唐果家那处房子还是旧城区罕见的高档住宅区,以至于附近的巷弄人家,没有人会觉得有哪个有钱人家会来这破地方买房子住。
后来渐渐住满了人的时候,大家对那里的人都很好奇。
上幼儿园的时候,唐果就像个小公主,身边的人都很喜欢她,有时候大人讨论,都会无意识地流露出:啊,原来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的样子啊!
可有钱人家的小孩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
但无疑唐果是很讨人喜欢的,漂亮,乖巧,懂事,笑起来甜甜的,像团棉花糖。
季峋开学第一天就把她吓哭了,因为揪她辫子,季峋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揪她辫子了,但一定不会是因为讨厌,甚至于看见她哭还有些手足无措,于是他把自己的糖给了她一颗,在他眼里,这是极大的示好,可对唐果来说简直无异于恐吓,她不哭了,但也不要他的糖,于是他很焦躁,就强硬地把糖塞在了她的帽兜里,后来老师帮她拿了出来,低声哄了她好久,最后把糖剥了递给她,她才吃了。
唐果吃了那颗糖是因为是老师递给自己的,所以她吃了,但季峋却不能领会那复杂的原因,他只知道他给了唐果糖,唐果吃了,以至于后来每次惹哭她,他都会给她糖。
后来上了小学,季峋就跟着爸妈去了渠镇,季天明和人合伙开厂子,就在那个镇上,工业小镇,乌烟瘴气的,哦,或许对他来说是这样,这个社会是多面的,自己周围是什么样的人,接触到的就是什么社会,季天明身边全是狐朋狗友市井小民,他所接触的世界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世界。
他脾气差劲,人又犟,死活不吃亏,于是天天跟人打架。季天明就会骂他,骂到起劲就上手,他不还手,但是一身不服劲的狗样子,于是季天明见了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起初并不知道,唐果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是旧友,也不知道唐果的外婆就在这个镇上,只是偶尔有次过年的时候他去批发市场采购,见过一次唐果,她大约跟一个姐姐出来闲逛,充当苦力的角色,姐姐买东西,她在后面跟着拎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企鹅,憨憨的,还有点儿可爱。
姐姐手里也拎了很多,她拎的都是轻轻的东西,姐姐低头问她:“抱得动吗?”的时候,她很乖地点点头,但是摇摇晃晃的,显得很可怜。
季峋就鬼使神差跑了过去,帮她拎起来,咧开嘴跟她打招呼:“哎,棉花糖!”——他给她起的外号。
唐果呆呆地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叫了他的名字:“季峋!”
季峋因为她准确叫出了自己名字而感到愉悦,强行霸道地帮她和姐姐把东西拎回家,顺便认了下门。
后来每年逢年过节季峋就差人打听,问那家回来没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唐果很少回老家,偶尔跟着妈妈过去也都是待一两日,很少长住,于是季峋很少有机会去找他。
对于一个少年来说,那种栖在潜意识的期盼浅的几乎察觉不到,只是后来回想起来,他那时候好像总是很期待和她见面,哪怕只是知道她回老家了,见不到也会很开心。
不咸不淡地度过了小学到了初中,一中那破地方太过于招人嫌,但是他是没有办法的,没有办法自己决定去哪个学校,甚至没有办法决定自己有没有爹,他经常跟季天明吵架,经常挨揍,每回气头上他不是自己想原地去世就是异常逆子地想让季天明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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