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堂惊诧过后,回过神来,琢磨了下,想起了上次聂载沉救了妹妹父亲招他做女婿却未遂的事。
父亲对聂载沉一向器重。虽然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聂载沉就答应了,但父亲既发话了,也就是说事情已经定下,他做儿子的自然照办。况且他本人对聂载沉也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事情虽然很突兀,但很快也就接受了,点头说:&ldo;知道了,明天就把家里管事的都给叫来,好好商量怎么操办。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出嫁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rdo;
张琬琰一听,把丈夫和柳氏的那点破事也给丢脑后了,满心不赞成,但公公表态了,话也这样压了下来,又是小姑的婚事,她一个做长嫂的能说什么?但心里终究不平,忍不住问:&ldo;我小姑她也愿意?&rdo;
聂载沉虽然也算年轻有为,也救过小姑子,但却是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地方冒出来的土包子,在她看来,小姑子两只眼睛长头顶的人,还留过洋,怎么可能看得上。
刘广笑道:&ldo;小姐自然是愿意。&rdo;
张琬琰有些不信,但也只能勉强笑:&ldo;那就好,那就好,明天我就和镜堂准备。&rdo;
当天晚上,张琬琰在房里和丈夫商量着该怎么替小姑子操办婚事,正说着要怎么办酒席,看见阿宣在门口探头探脑。
&ldo;看什么看?去写功课!写完了早点睡觉!要是叫我抓到你再偷看小人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rdo;
张琬琰呵斥儿子。
&ldo;听话,回屋去,我和你娘有事商议。&rdo;白镜堂见儿子似乎不愿走,温声说道。
阿宣看了一眼父母,&ldo;哦&rdo;了一声,低下头慢吞吞地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张琬琰也没在意儿子了,和丈夫继续说事。听到丈夫说另外打通楼上两个大房间的墙,好给小姑子夫妇修出一套更大的起居屋,哼声道:&ldo;何必这么多事!不是我说话不吉利,绣绣我还不知道?她起先根本就看不上聂载沉,只不过后来丁婉玉看上了人,她又觉得不平,这才要争而已。现在就算点了头,也是不懂事,贪图个新鲜劲罢了,等那个劲一过,你瞧着吧,聂载沉他落不了好!爹也真是的,怎么就当真了。小姑子是年轻冲动不懂事,爹也不为她日后着想。要是散了,不就白白坏了小姑一个名声!我白天一听就想立马去古城劝的,但刘广说话的那个语气你也听到了,我敢说半个不好?你是绣绣的亲哥,你要真对妹妹好,就赶紧劝一下!&rdo;
白镜堂被妻子的一番话给说愣了,细细想,隐隐觉得似有些道理,心里不禁烦恼,皱眉道:&ldo;你就话多!绣绣又不是小时候,东西玩个三两天就丢掉,婚姻大事怎么会当同儿戏?&rdo;
张琬琰冷笑:&ldo;说的倒也是。可惜啊,有人都奔四十去了,这种事还是牵扯不清呢,何况小姑这年纪,懂什么!&rdo;
白镜堂一愣,回过味来,知她这是借机又讽刺自己,忍气道:&ldo;家里有喜事,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我约了聂载沉明天来吃饭,你给我注意态度!&rdo;
张琬琰哼了一声。夫妇又商议了些别事,当晚睡下不提。
聂载沉是昨天回到西营的。不过一夜的功夫,白成山要招他为婿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整个西营都为之轰动。他在新军中颇有威望,众人艳羡之余,结伴前来贺喜。方大春陈立等那帮平时和他交好的人更是为他高兴。自然了,背后的各种声音里,必也少不了几句带着酸味的阴阳怪气话。
聂载沉看起来倒和平常差不多。傍晚,西营结束了一天的日常操练,他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准备进城。
昨天傍晚这个时候,白镜堂派人给他传话,邀他今天去白家吃个便饭,顺便商议婚事。
他朝外走去,和一路遇到的纷纷上来向他道喜的士兵含笑点头,最后出了营门上马,进城来到西关白家。
白镜堂正在家中等他,见他到了,和刘广等管事一道快步而出,笑容满面地将他迎了进去,听到他开口还是叫自己白公子,握住他手笑道:&ldo;怎么还公子来公子去这么见外?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虚长,都不客气叫你载沉了,你就随绣绣叫我一声大哥。&rdo;
刘广等人都笑了,聂载沉也微笑,依他的话叫了,白镜堂应了一声,领他进去,笑道:&ldo;快进来吃饭吧,早就预备好了。&rdo;
阿宣从屋里也钻了出来,仰着脸笑嘻嘻喊他&ldo;姑丈&rdo;,聂载沉笑着,抬手摸了摸他脑门。
&ldo;阿宣!不许给我皮!写功课去!&rdo;
张琬琰走了过来,皱着眉打发走儿子,等阿宣心不甘情不愿地噘着嘴走了,转过脸,上下打量了眼聂载沉。
&ldo;少奶奶。&rdo;聂载沉叫她。
她脸上露出了笑,说:&ldo;刚才镜堂都说了,自己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应该叫我嫂子了!&rdo;
&ldo;真是没想到啊‐‐&rdo;
她顿了一下,神色感慨万千,随即打住了,改口招呼:&ldo;肚子饿了吧,都站这里干什么?镜堂还不请人进来!&rdo;
聂载沉垂目,恭敬地向她道谢。
饭桌上,平常最为健谈的张琬琰几乎没开口说话,全是白镜堂和聂载沉说着今天白天与管事们初步商议出来的关于结婚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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