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大确定白小姐到底想做什么而已。毕竟,这个傍晚他们刚刚分开,她还说明天要继续过来。
而现在,信虽然看到了,确定是她所发,但疑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令人费解。
这个时辰了,她出城来到这里,约自己在营后的僻静地方见面。
她到底有什么事?
聂载沉立刻放下了信和电筒,转身取了挂在墙上的衣服,迅速穿上,一颗一颗地扣好军服外套上的全部的纽扣,然后他收好信,开门而出,朝她约的地方走去。
后营出去的近旁就是那片小林子。白天这里时常有官兵路过,但此刻,静夜皎月,前方的林畔,只立着一道他熟悉的身影。
她真的在这里等他,这一刻,独自一人,静静地沐浴在月光之下。
凉风穿林,月色如洗,空气里浮着夏夜林子里所特有的仿佛青苹果的木香,她的面庞皎洁若月。
聂载沉渐渐地放缓脚步,最后不再前行,停在了离她数步之外的一株老树旁。
&ldo;白小姐,你……&rdo;
他想问她是什么事,才开口,见她朝着自己突然奔了过来,奔到了他的面前,就像只鸟儿似的,一下就投入了他的胸膛,两只胳膊也跟着穿过他的腰侧,搂住了他的身体。
一切发生得是如此突然。
聂载沉能在手雷落地爆炸前的短短几秒时间里反应过来扑救下士兵,但是如此的一刻,他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惊呆了,回过神,艰难地抬起手,试图将她推离自己,这时她又踮起脚尖,将她的唇凑到他的耳畔,飞快低语:&ldo;别说话。你亲我的脸。&rdo;
他再次僵住了。
白小姐对他的反应似乎很不满意,她就自己仰起脸,抬手用力地按下他的头,然后,唇轻轻地压在了他下巴的位置上。
她的唇很软很软,额前一缕发梢茸茸的,小奶猫似的轻轻蹭着他。
聂载沉再也无法抑制了。今夜那只在他身体里蛰伏着的兽,在这一刻,骤然失了禁锢,被彻底地释放了出来。一阵血气翻涌,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一个转身,就将她整个人托高,压在身旁的树干上,低下头,张嘴含住了她的唇。
白锦绣这下呆住了。
她知道有人跟着她从白家出来了,一直跟到这里,现在一定就藏在她后头某个不远的角落里,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只想让聂载沉亲下她的脸。为了自己的计划,这一点她还是能接受的。没有想到他竟不听她的,这样亲她。
她的双脚骤然高高离地,臀被他单臂托着,人好像被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他力气是那么的大,她的背都被老树皮给硌的发疼了。
白锦绣又羞又慌,脑子一阵空白,等回过神来,她扭着身子挣扎,被亲着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呜之声,意思是命他放开自己,不能这样亲她。但是两人的交流却出现了问题。他显然没懂她的意思,根本就不听她的。好不容易,嘴终于被松开,白锦绣感到他又低头,接着亲自己的脖子和胸脯。
她一时也顾不得去阻止。她快要憋死了,好不容易能呼吸到空气。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脑袋无力地后仰。
&ldo;……顾景鸿他爹要来求亲了……我晚上出来找你,家里有人跟了出来,这会儿肯定就在边上看着……&rdo;
她的两只胳膊软软地抱着他的头,脑袋歪在老树干上,一边细细地喘着气,一边说。
那人忽地停了。
她还没喘平气儿,胸口依然不停起伏,他的脸也还压在她饱满柔软的胸前,但却一动不动了。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离开了她,将她慢慢地放了下去。
一失去他顶着自己的力道,白锦绣就沿着树干滑了下去,双足可算重新落地,两只胳膊却还挂在他的身上。
&ldo;……聂载沉,你可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到了我爹跟前,你记住什么都不用说,我来说就可以……你要是不帮我,这回我真就要死了……&rdo;她好似在他耳畔吹气,絮絮叨叨,半是恳求半是威胁。
他立着,任由她勾着自己的脖颈说话,肩一动不动,沉默着。
&ldo;嗳!你这人怎么回事呢,你要是敢反悔,你就死定了……&rdo;
一路从白家悄悄跟到这里的刘广,眼睁睁看着前头林子边的树下,自家小姐和聂载沉竟亲热到了如此地步‐‐虽然光线没白天好,但借着月光,也能看得八九不离十。
他心惊肉跳,唯恐自己再不出来,两人年少不知事,聂载沉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接下来不知道就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了,慌忙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要过去,又犹豫了下。
并不是他自己要盯人的。而是小姐最近频频出城,还总是去巡防营找聂载沉,进他的屋,给他送吃的,说法难免就有了。老爷这几天终于也听到了传言,说小姐和聂载沉好上了。他有点吃惊。又,根据厨娘王妈的说法,小姐常找她学各种吃食的做法,学得十分用心,还亲手做,做了就带走,老爷都没吃上过一口。于是老爷叫他留意小姐的行踪,及时汇报。
他要是这样直接过去,怕两人脸嫩,挂不住要臊。
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装作找人,冲着前头那株老树的方向喊:&ldo;小姐!小姐!你在哪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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