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白小姐!你没事吧!&rdo;
聂载沉跳下沟渠,冲到她的面前,蹲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ldo;我……&rdo;
她的眼睛动了一下,停在他的脸上,这才慢慢地回过神,用颤抖的声音说道:&ldo;我……没事……&rdo;
聂载沉低头,迅速检查了下她的手脚,除了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踝皮肤上,有几道被草叶刮出来的轻微擦痕之外,确实看不出别的损伤。
她的这个位置,下面是软泥,长着厚厚的野草,刚才应该只是车子侧翻时,人从里面滚了出来而已,确实没有受伤。
他终于松弛了下来。
看到他来了,白锦绣很快也从后怕中定住了神,羞愧不已,不敢看他,讪讪地解释:&ldo;……路过这里时,我已经开得很慢了……谁知道路会那么窄,突然又窜出来一只野兔,我吓了一跳,就……&rdo;
他一语不发,将她从乱草堆里拉了起来,接着就松开了手。
&ldo;没事就好。上去了!&rdo;
他只这么简单地回应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随即撇下她,捡了掉在沟底的她的那些画具,自己几步登了上去。
白锦绣在沟底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见他只检查着车况,似乎根本就没帮自己一把的意思,咬了咬唇,只好抓着坡道边的野草,慢慢地爬了上去。
&ldo;……现在怎么办?&rdo;她看了眼还侧翻在沟里的车,有点心虚,小声地问。
&ldo;你跟我回营房,我叫几个人回来把车抬出来,我再送你回去。&rdo;
他的语气冷淡,说完,掉头就朝营房的方向去了。
白锦绣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幸好为了方便走路,白锦绣最近出城的时候,穿的都是平跟皮鞋,但即便这样,走了段路,渐渐还是被他落了下去,落得有些远了,他就停下来,等她上来,再继续前行。走走停停,天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回到巡防营。聂载沉让她去他的房间里歇着,人就走了。
白锦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听到那个老兵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ldo;白小姐!&rdo;
她急忙开门。
&ldo;白小姐,聂大人叫你去营房口。&rdo;
白锦绣赶紧出去,看见自己的汽车停在了那里,引擎盖开着,聂载沉站在车前,手里拿着一只洋电筒,仿佛在检查着车,见她出来了,&ldo;啪&rdo;的一声,合上了车盖。
她也不敢像平常那样等着他替自己开车门了,赶紧过去,自己打开了车门,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后座上。
聂载沉跟着上了车,发动汽车,亮起了车灯,朝着古城疾驰而去。
路上,白锦绣不停地偷偷看他。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到最后,汽车入了古城,渐渐靠近白家的大门。
平常这个时间小姐早已回来,今天却迟迟不归。刘广不放心,出来在门口张望着,打算要是还不见回,就亲自出城去看看,忽见一辆汽车亮着车灯驶近,知道是聂载沉送小姐回来了,忙迎上去。
白锦绣突然想了起来,赶紧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前头那个人的后背,自己也飞快地靠了过去,唇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道:&ldo;千万别提我翻车的事!&rdo;
他没有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似的,停下了汽车。
刘广已经笑着到了近前,白锦绣只好若无其事地缩了回来。
&ldo;小姐你回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出城去看看呢!&rdo;
白锦绣拿了自己的东西,下了车,咳嗽一声:&ldo;没什么,路上汽车忽然出了点故障,幸好聂大人修好了,这才耽搁了。&rdo;
刘广信以为真,打量一眼劳斯莱斯,不满地啧啧了两声,抱怨:&ldo;洋鬼子就是不牢靠!&rdo;
他转向聂载沉:&ldo;幸好有聂大人在,这才没误事。聂大人你也一道进去吧,吃了饭再走。&rdo;
白锦绣盯着他,见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自己翻车以来的第一丝笑意,说:&ldo;不了,巡防营还有夜训,我先回去了。&rdo;
刘广也就不勉强,笑着弯了弯腰:&ldo;那您开好。&rdo;
聂载沉颔首,调转车头,从白锦绣的身前开过,驾车出城离去。
第20章
次日晌午,聂载沉在停车的地方,利用午休最后一点时间,替那辆昨天险些翻入河道的劳斯莱斯搭遮阴篷,免得长久曝晒,影响机械功能。快要搭好的时候,老兵老李跑了过来,说白小姐又来了,这会儿就在他的住处等着。
聂载沉固定住架子上的最后一根支杆,收拾完工具,洗了洗手,回往住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她站在门口,翘首东张西望,显得有点心神不宁,忽然发现他过来,顿了一顿,似乎是在犹豫着出来还是进去,眼看他越来越近,她一个转身,闪身而入,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后。
聂载沉进了门,看见桌子上又放了那个能装冰块的食盒,白小姐今天穿的是条嫩绿色的长裙,长及脚踝,足上小羊皮鞋,戴了一双白色花边蕾丝长手套,人清新得像是夏天清晨花朵上的露珠。
她站在门后,偷偷瞄了一眼他,就脱下手套,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桌前,从食盒里捧出一盏碗,揭开了盖子,说:&ldo;今天我做的是杨枝露,你吃吃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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