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2章（第1页）

逢觉死而复生以后，性情有些改变，忽然说寻找未来之事是骗我的，忽然又对人血感兴趣。在新的逢觉未出现之前，这些事并不至于让我怀疑他的身份。但是现在既然有了两个逢觉，两相对比，这些改变就变得耐人寻味，足以使我知道，那个死而复生的逢觉，是假冒的。

&ldo;我知道你不是逢觉，&rdo;我说，&ldo;你是那个小鬼。&rdo;

&ldo;啊？&rdo;两个逢觉同时发出惊叫，不过惊叫的含义不同。第二个逢觉的惊叫声中有恐惧的含义，叫的同时，他已经一跃到我的身边，摆开一个防卫的架势，警惕地看着另一个。

另一个逢觉则是惊讶地看着我：&ldo;你怎么知道是我？&rdo;

果然没错。我又是一笑：&ldo;你刚才跟着那个妈妈，是因为她的血很香，对吗？&rdo;

&ldo;是啊，&rdo;说完之后，他勃然变色，惶恐地连连摇头摆手，&ldo;我没有吸她的血，我答应过不吸血，我真的没有……。&rdo;

&ldo;我知道，&rdo;我打断他的话，&ldo;我都看见了，你是个好孩子。&rdo;

只夸奖了这么一句，他便满脸得意，完全忘记了自己假冒逢觉一事还没有解决。

&ldo;你们到底在说什么？&rdo;第二个逢觉大声问，神色颇不耐烦。我扫他一眼，淡淡道：&ldo;你先不要说话。&rdo;虽然已经肯定那个逢觉是小鬼，但是这个逢觉是不是真正的逢觉，我也十分怀疑。他出现得太突然，仿佛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有了小鬼的前车之鉴，我无法再轻易相信他。

听得我这样说，他顿时住了口，吃惊地张大嘴望着我，眼中一派委屈与惊讶，让我心里微微不安。避开他的目光，我转向仍旧得意洋洋的小鬼：&ldo;你先变回原来的样子吧‐‐没想到你除了会吸血，居然还能变形。&rdo;

小鬼听我这样一说，得意之色一扫而光，转而变得有些惶惑，双手绞在一起，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低着头道：&ldo;我也没有办法啊。&rdo;见我不信，她着急地大叫，&ldo;我真的没有办法！&rdo;她咬着牙，慢慢地告诉我一些事情。

原来这个小鬼，和逢觉一样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只因为听说鬼要吸血，便去吸血，以为这是作为鬼的义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鬼也可以不吸血的。她生就可以变化，遗憾的是，这种变化不是她自己可以操纵的，说来就来了，有时候会变成她想要变的样子，譬如那个红衣女孩，譬如逢觉；但是大多数时候，却总是变成她自己也想不到的样子。

&ldo;所以，我不能变回去了，&rdo;她认真地说，看看逢觉‐‐姑且称那孩子为逢觉吧‐‐她赶紧加上一句，&ldo;不过我经常变的，说不定很快就变了，呵呵。&rdo;她最后干笑两声，令我也忍俊不禁，逢觉却始终没有笑。

&ldo;那么，你的本来模样到底是什么？&rdo;我问。

她搔搔头发：&ldo;我也不知道，好象从来没有两次变得一样的。&rdo;

她笑得无邪，我却有点同情她：一个没有固定形状的小鬼，就象一片漂浮的萍，在世界上孤独地飘荡，即使偶尔有人想起她，却总也不是她真正的模样。然而她好似一点也不觉得悲伤，笑得牙齿雪白灿烂，将鼻子对着我耸了耸，赞叹道：&ldo;你的血，为什么常常是这么香？&rdo;

我未来得及答话，逢觉已经冷冷道：&ldo;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rdo;

我和小鬼同时一愣。不错，我居然忘记了这个问题。她为什么要变成逢觉的样子？为什么要把我打晕？

小鬼愣了愣，忽然笑了，面上浮起两团红晕，颇为扭捏羞涩，低声道：&ldo;我是想帮袖袖啊。&rdo;她抬起头，清溪也似的眼睛看着我，&ldo;他死了，你哭得很伤心，眼泪又浓又苦，我不想看见你哭啊，就变成他的样子‐‐我本来只想变成他的样子哄哄你，没想到你真把我当成了他。&rdo;她瞪大眼睛看看我们，等待我们的反应。

逢觉听得小鬼这样说，一直绷紧的面孔略微放松了一点，转向我：&ldo;我死了你很伤心吗？&rdo;说着忽然笑得很狡猾，仿佛十分得意。我点点头：&ldo;当然了‐‐但是你是不是逢觉，我还不能肯定。&rdo;

逢觉愕然，继而愤怒，继而点头，叹了口气：&ldo;你说得对，都是这小鬼害的！&rdo;言毕狠狠地瞪了小鬼一眼，冷笑道，&ldo;她害死了我，你不但不为我报仇，反而和她成了朋友，哼！&rdo;说完已经气愤难平，狠狠地踢走脚下一块小石头，嘴巴撅得老高。

我注视着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流过的心里，一刹那间我不再怀疑‐‐没错，他果然是逢觉，这种神态，这种性格，典型的逢觉作风。我捏捏他的脸：&ldo;我相信你了，你是逢觉！&rdo;说着笑了起来，他还有些气恼，甩开我的手：&ldo;怎么又突然相信了？&rdo;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相信了，但是心里却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弄错，却无法回答，只是呵呵笑着，不断捏他的脸。他起先还勉强忍耐，后来终于受不了，大声道：&ldo;你总是捏我的脸做什么？&rdo;

听得这句话，一直不做声的小鬼再也忍不住，也大声道：&ldo;她也总是捏我的脸！&rdo;

她这样一说，我们两人都同时望着她，同时道：&ldo;对了！&rdo;我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很响，不但小鬼吓得后退一步，连我们自己也吓了一跳。逢觉看看我，撅了撅嘴，示意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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