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开始明白‘随遇而安’的另一层含义——不苟且,不怨愤,尽人事,听天命。
之后,她效仿,最后习以为常。
吕廷昕以为自己已经把小哥待人处事的方式学了七八分像,能平心静气地对待每一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然后遗忘,可今天轻易被刘钊激怒,她才恍然惊醒。
哪儿有什么‘过去’,过去根本过不去,它只能被强大的内心深埋,或者,一辈子不见光明,或者,在某个恰当的时机重见天日。
吕廷昕的内心不强大,小哥是她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软肋,她可以对自己漠视,却忽略不了小哥在她心里的位置。
与他有关的事,只要提起,必定在吕廷昕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毫不犹豫地推着她与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为敌。
吕廷昕不后悔和刘钊动手,她接受得了任何结果,包括脱下那身军装,或者更严重的处分,她只是委屈何似因为她的失控遭了这么大的罪。
“叮!”
吕廷昕失神间,电梯到了负二,电梯门应声打开,门外站着面色沉凉的花亦。
“跟我来。”花亦说。
吕廷昕不疑有他,快步跟上。
拐过两个弯,三人在一扇厚重的玻璃门前站定。
花亦上前,在门禁上验证指纹。
验证通过,门慢慢向两边分开。
门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这里是做动物实验的地方,每周五关闭,不会有人发现。”花亦简单解释后带打开了一扇门,指着中央标准的手术台说:“把何似放上去。”
吕廷昕照做,花亦则快步离开,“我去准备手术要用的东西,很快回来。”
“好。”
没了花亦,室内寂静一片。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何似抓着吕廷昕的衣角,声音含糊,“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帮小叶子,最后却连累了你。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还总惹麻烦。”
吕廷昕波荡的心靠岸。
吕廷昕弯下腰,靠近何似,轻声说:“何似,你只是你和以疏生活里的主角,可以要求你自己,也可以左右她,一旦到了外面,你只是事情的参与者,并没有完整的决定权,你不必强迫自己必须做成什么。”
“可是刘钊”
“何似,没有可是。”吕廷昕拨开何似的刘海,替她擦拭额头的冷汗,“你有你出众的地方,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不用处处想着逞匹夫之勇。
刘钊犯了法,自然有懂法的人将他绳之於法,你,我,花亦,还有更多人,我们是受害者,是法律的信奉者,却不是法律的践行者。
我们可以为了心里的不甘努力,想尽办法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但我们必须承认,凭借个人的能力,我们根本不能把刘钊怎么样,所以何似,听我的,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睡一觉,也许你睡醒了,事情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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