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让何似去祭拜。
他们说陶挽的遗体也有辐射。
他们说核辐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死亡,但它称得上世上最痛苦,最绝望,也最孤独的死亡方式。
陶挽在邮件里说她的骨灰会洒在动物们的新家园里,呵,哪儿有什么骨灰,只有被封死,被掩埋的尸体。
陶挽一辈子都怀着一颗善心救助野生动物,最后一次,她救了人,人却不能救她。
从那天起,何似不再相信公平,不再相信善恶有报,她只信自己。
抓得住想要的,她就会属于你,抓不住,只能认命。
何似站起来,握紧手机,坚定的目光落于前方,“小叶子,你也要信我。”
何似想回去办公室找叶以疏,什么都不说,纯粹接她回家。
经过住院部正门时,何似从衣帽镜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胳膊上血已经止住,伤口瘆人,嘴巴周围还有将干未干的血迹,衬着她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格外恐怖。
这样去见叶以疏,不用说话,她就能猜到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何似转而去了急诊。
处理好伤口,何似待在离医院不远处的饮品店平复心情。
一整个下午,何似脑子很乱,她很努力地让自己想点别的东西,翻来覆去却都是姜丽和叶以疏的对话,还有姜丽告诉她的被叶以疏藏起来的那六年。
在那样的处境下,叶以疏一个人守着她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一边怪自己,一边努力保护她,苦了,痛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委屈了,也只能一个人哭。
对此,何似应该感激,甚至感恩,可她一回来就开始欺负她。
何似后悔莫及。
越后悔越着急。
急得忍不下去的时候何似拿出手机,拨通了方糖的电话,“你知不知道小朱的住处?”
————————
傍晚七点,何似准时出现在叶以疏办公室门口。
叶以疏不在,经过的医生告诉何似,她在做手术,保守估计还需要两个小时。
何似有气没地方撒,一脚踹在办公室门上,踹得门裂了一个缝。
“你是,何似?”小心翼翼的女声突然出现。
何似正窝火,扭过头没好气地反问,“你谁啊?”
对方被吓得愣在原地,稍稍反应过来以后,抓着何似的胳膊兴奋大叫,“何似!何似!你真的是何似!你没事!太好了!”
何似蒙圈,“妹子,你哪位啊?咱俩认识?”
妹子摇头,红扑扑的脸蛋上藏不住开心,“我是这里的护士,你可以叫我小鹿,我喜欢你!”
“啊?!”何似受宠若惊,但是
“我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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