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将冲剂融化后的味道带了出来,甜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
叶以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混沌的脑子里何似急哭的脸慢慢浮现。
那是她和何似住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
因为去乡下义诊,环境恶劣,叶以疏回来当晚,一进家门就晕倒在了地上。
何似那时候不过十八。
年少时失去得太多,长大后,她习惯性将每一个细微的温暖无限放大,将能给她温暖的人加倍珍惜。
被何似珍惜的人哪怕只是划破手指,也会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视,何况她是发烧晕倒。
那一整个晚上,何似寸步不离地守着叶以疏。
给她喂药,帮她擦洗,叶以疏稍微露出一点难受的表情何似就能心疼地大哭。
第二天,叶以疏好了,何似却把自己搞得去不了学校。
叶以疏嘴上取笑,付诸到行动时主动打电话到医院请了假。
两个病人窝在家里看看电视,发发呆,一天过得好像只有一刻。
太快,她们想要的更多。
那次发烧,何似给叶以疏吃的就是甜味的冲剂,喂她喝药的时候和哄小孩子一样,滑稽又可爱。
那时候,何似还不知道叶以疏曾经有一整年的时间都在喝汤药,苦到反胃的那种。
叶以疏没有解释,她其实有点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尘封多年不予理会的心,也在不自觉地向何似靠拢。
等她发现,为时已晚。
喝完药,叶以疏又躺了一会儿,情况有所好转时带上衣服回了家。
她对下午的采访没有多少兴趣,任务完成了就结束了,有人却因为约定时间迟迟不来,急得坐立难安。
比如,何似。
“小胖,你是不是买新手机了?借给我摔啊。”
“小胖,你不能再吃了,我暂时还不想锯门。”
“小胖,你面朝北跪下,给各路神灵磕个头,我一会儿要出门,万一他们不保佑我找到北怎么办?”
“小胖”
小胖想送这尊大佛去峨眉山。
第37章修改后
前面几天,何似奔波于墓地和律师事务所处理欣姐的事,昨天忽然闲下来,便开始和游魂一样跟在小胖身边折磨他。
忍了一天半,小胖忍无可忍,仗着身高优势在何似头顶咆哮,“老大,求你去网上冲个浪,或者下楼去捅马蜂窝,呐,就在路口那颗大槐树上,以你的身手肯定爬不上去,你就当是回味不自量力的童年好吗?!”
何似蹭蹭头顶被小胖的口水无情蹂|躏过的发丝,顺手牵走了他刚洗好的果子,“脑子不好使,想不起来童年的辉煌,我还是好好待在这里监督你干活吧。”
小胖抢走何似的手机,板砖一样握在手里威胁她,“你再敢靠近我一步,信不信我把它塞进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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