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699章（第1页）

无愁主道：&ldo;这个名字，不是你的真名吧。你叫什么。&rdo;

阿弦这才抬头：&ldo;庄主叫做无愁主，那么，我大概就是有愁主。&rdo;

无愁主低低笑了声：&ldo;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开玩笑的人。&rdo;

阿弦道：&ldo;庄主为何以为这是玩笑，你的名姓不能见人，难道我的名姓就能见人了么？庄主自称为无愁主，愿望同境界令人钦佩，但我并没有这样豁达的野心，我心里的愁闷多着呢，难道竟连&lso;有愁主&rso;这名字都不能叫么？&rdo;

无愁主脚步一缓，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两只淡漠的眼睛里，略略地泛起很浅的光。

然后他问：&ldo;你的名姓也不能见人？为什么？你心里的愁闷，又是什么？&rdo;

阿弦道：&ldo;我虽然是个肤浅不通文墨的人，却也知道人不可以&lso;jiāo浅言深&rso;。&rdo;

无愁主哼地又是一笑：&ldo;英窥，你真是一个胆大包天奇异之人，我……几乎有点舍不得让你死了。&rdo;

这一句话他是叹息着说来的，但是阿弦知道他绝不是随口说说的玩笑。

&ldo;人固有一死，不瞒你说，我自小儿也颇有几次徘徊在生死关头，huáng泉几乎都游过了，&rdo;‐‐说到这里，心底无端闪现&ldo;神安气海&rdo;四个字。

阿弦不禁微微一笑，笑里却多了一丝苦涩：&ldo;死我当然是不怕的，但是，我最怕有一点，你可知是什么？&rdo;

&ldo;什么？&rdo;

&ldo;我最怕死的糊里糊涂，做鬼都做不明白。不如庄主告诉我，我死的原因是什么？&rdo;

无愁主抬手，手指在下唇上轻轻地撇过，他眼前站着的这少年，身形单弱，又因风雪中穿行了很久，头发都被雪打的雪白，两鬓跟额头发根上，却亮晶晶地，那是因为出了汗，汗跟化为水的雪一起被风chui成了冰。

然而有比这寒冰更亮更引人瞩目的东西，那就是她清澈无尘，犹如星光的双眼。

无愁主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往前。

这一次，他进了一重院落，领着阿弦入了堂下。

这一处却比先前阿弦对答的&ldo;朝堂&rdo;要简陋的多了，只一张古朴的长桌，墙上挂一面古琴。

堂下中间有一盆炉火，火势并不旺，两三点炭明灭其中，聊胜于无。

阿弦留心看的，是在堂下正中挂着一幅人物图像，下笔勾勒细腻，衣带飘飘，人物如生，只可惜的是底色暗huáng，而每一个人物的容貌也都晦暗不清，只能从他们衣着冠带的不同分辨。

但就算看不清人物的容颜相貌，这画上的每个人，却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气质。

阿弦不由道：&ldo;这是不是阎丞相的画作？&rdo;

无愁主神qg微动：&ldo;你看得出是阎立本所作？&rdo;

阿弦道：&ldo;我不懂这些，但是看画的好，便随意猜的……这画的都是哪些大人？&rdo;

无愁主沉沉地看着她，顷刻，喉头动了动：&ldo;你不必知道这些。&rdo;

他回头看了看这画上众人，终于回身，缓缓地在画像之下坐了。

沉默片刻，无愁主问道：&ldo;送去的饭食你没有吃？&rdo;

阿弦道：&ldo;多一份留心总是好的。&rdo;

无愁主道：&ldo;你既然进了无愁之庄，就已经是我的囊中物，再多留心又能怎么样？不如吃喝无忌，死的也是痛快。&rdo;

阿弦走上前去拨弄那铜盆里的炭火，一边笑说：&ldo;我以为，只有十殿阎王才有这般大的口气拿捏人的生死呢。&rdo;

无愁主道：&ldo;十殿阎王管的是冥界，你或许也可以把我看做是人界的阎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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