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负担。”万贺呈蹙眉,是裴小拾坐太深了,他被裴小拾夹得头皮发麻。
而裴小拾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悄摸着呼出一口气,再深呼吸几次,就抬起屁股开始自己动起来。
没人能勉强万贺呈做任何事情,现在又听见万贺呈说“不是负担”,裴小拾觉得自己约等于听见万贺呈说喜欢。
而且万贺呈也确实承认了喜欢,裴小拾知道万贺呈表达感情不喜欢夸张,在万贺呈那里,喜欢没有程度深浅,只有“是”与“否”,所以他只要保守地问万贺呈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就够了。
等到万贺呈再对他说永远,说要一直在一起,那就是万贺呈重新爱上他的那天。
此刻,万贺呈抬手打开床头的壁灯,侧过身看见裴小拾熟睡了、脸却还是皱着的模样,突然恶劣地想要把这脸蛋揉圆捏扁,好让这人脸上的表情不那么沉重。
但万贺呈只是低头盯着,没有任何动作打扰这人的睡眠。
刚才做的时候没弄在里面,拔出来只淋湿肚皮,所以裴小拾做完以后擦擦肚皮没有清理后面就直接睡了,现在缩在被窝里还光溜溜着没有穿衣服,被子盖到胸口位置,两条胳膊和肩头露出来,弓着背蜷成小虾米模样,看起来可怜又脆弱,白皙的脖子上两个明显的吻痕,是他今晚找万贺呈求来的。
万贺呈给他吸草莓的时候,裴小拾那儿终于有反应了,贴着人肚皮断断续续都出来了。
裴小拾只求了一个草莓,万贺呈给了他两个。
万贺呈脖子上没印,裴小拾其实想留的,但没敢给人留,最后只是很不舍地在人皮肤表面一个劲儿地吻。
万贺呈有时没办法理解“感情”会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他一出生就是被所有亲戚放弃的,太在意“爱”这种东西就没法儿活。
要站起来跑起来强大起来,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弱小就会被欺负,生存才是他人生第一课题,其他都不是必选项。
有爱情自然更好,没有爱情也能活,走了三十年的人生路,他原本能留给爱情的时间和空间就不多,跟裴小拾分手后他更是直接关闭了那条在他看来不会再踏入的通道,断情绝爱,埋头赶路,一步步从城市边缘的贫民窟到繁华市中心的写字楼,从高中十块钱帮人通一次马桶,到现在再多位数的收入在他看来只是数字的增减。
然后裴小拾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带着满身的伤,血淋淋扒开那条被他封锁的道路。
他要裴小拾朝前看,可那缠住裴小拾的藤蔓同样穿过他的身体,让他也没办法向前。
若他真有了“负担”,这“负担”也绝不是来自裴小拾一个人,而是来自过去的他们,和过去的他自己。
灯开着裴小拾就没那么好睡,眼皮缓缓眨动着,像是要醒。
于是万贺呈又把灯关了,被子拉上来一些盖住裴小拾肩头。
裴小拾没醒,但已经下意识把身子舒展开一些,万贺呈给一条胳膊,他就立马抱住。
凌晨四点多,裴小拾惊醒了一次,发现自己在万贺呈怀里,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万贺呈吵醒了,因为他这边身体刚颤了一下,万贺呈就在他后背搓了几下。
“把你吵醒了?”裴小拾心怦怦跳。
“还早,继续睡吧。”万贺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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