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许蜜语开始发现纪封常来公寓已经成为她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他一来就会搅着她做别的事,做到她毫无力气去进修和学习,更无精力去提升自己。
于是她忍不住和纪封商量:“你可不可以一周来三天,其余时间不要来?”
纪封刚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吃惊得简直有些快要发脾气。
“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对我厌倦了?”他气到皱眉地问。
许蜜语对他认真解释:“我在工作上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我需要恶补,需要学习。你一来,我就只围着你转,什么也干不了,更别提恶补了。”
纪封不服气:“我来了,不是能亲自教你吗?不是比你自学要事半功倍得多吗?”
许蜜语拒绝:“你就睁着眼睛瞎说吧,你哪次来不是只教两句就二话不说抽走我的文件夹,开始做别的……”
纪封理屈地摸摸额头,然后和她好好地打商量:“那一周三天也太少了,五天。”
许蜜语简直笑出来:“干吗,你当是在我这里上班呀?还有个五天工作日和两天休息日。”她拒绝这个提议,“不行,三天就三天,三天我都嫌多。”她苦口婆心地劝,“再说啊,你也是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了,还是好好保养一下身体吧,得省着点用。”
纪封一下就不乐意起来:“你这是嫌我身体不行?”
许蜜语噎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只是说不用那么……频繁,留点存量给未来五十岁六十岁老当益壮用多好啊。”
纪封不听她解释:“用不着,我现在就算一周过来七天以后也一样能老当益壮。再说……”他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他人也变得和平常不一样起来,呈现出只对恋人才有的私密意趣的一面,俯去她耳边沙沙低语,“我刚被你解荤,正沉迷这个,你让我省着点?这怎么可能。”
为了验证自己身体很行,他又抽走了许蜜语手里的文件夹。
最后直到许蜜语哭腔求他,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但之后他还是尊重了许蜜语的意愿,每周去公寓三天,其余时间留给许蜜语去精进她自己。
行业的系统知识,公司的经营、结构、各部门职能,酒店的营销和大型活动的策划、商务活动的谈判技巧……等等,许蜜语只觉得等着她学会的东西太多了,时间好像都变得不够用起来。
她心里有些后悔。如果过去六年她没有被拘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如果她不是每天只知道看剧做饭,如果她也能像别的女孩那样走出家门步入职场去打拼历练,六年的时间足够她学习和成长得很从容。
想到自己过去浪费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现在只想加倍努力,把它们从逝去的生命里追补回来。
白天时,纪封带着她出入各种工作场合,手把手地教她磨练她。
许蜜语见到了纪封出去谈判合同时的样子。不管对方多强势、准备得多充分,他总能把对方引导到自己的阵地里来,然后由他带着节奏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他对行业信息了如指掌,随口就能给出最新的精准数据。他对行业制度和法规变化精熟在胸,在对方拿不准是否可以这么做时,他总是能信手拈来般地给出最新最准确的法律依据。
许蜜语觉得谈判时的纪封在发光。她有时候会荒谬地想,他把自己带在身边的根本目的,是不是为了让她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好让她在他身上一再地沉迷下去。
如果这个荒谬的想法成立,她想那么纪封的目的达成了。
她真的好像更加沉迷他了。
纪封第一次带她去集团总部参加集团月度会时,她几乎全程都处在一种震撼的状态里。
这是她第一次位列那么多精英人士之间,参与他们的会议,聆听他们的发言,思考他们的讨论。
有太多东西是她从前没有听到过的,是她单从文字资料上没有学习到过的。她吃力但努力地使劲吸收。实在听不懂的就记录下来,回去再私下恶补。
也是月度会上,满屋精英高管的阵仗让她意识到,原来从斯威酒店看到的纪封只是很小一方面的纪封,在斯威酒店外面,纪封还有着由他自己缔造的一整个商业王国。在这个王国里,纪封是不二的王者,他在这里指挥若定挥斥方遒,也运筹帷幄令人臣服。
她觉得自己已经臣服给纪封了。但这秘密不可以被他知道。她已经够卑微了。
除了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后面纪封还开始带着她出差。说是出差,其实倒有点公费恋爱的意味。在星市他们拘束地谈着地下恋爱,反而是出差的时候,在陌生的地点陌生的环境下和陌生的人群里,他们倒能放得开在傍晚的街市上手牵手地走一走。
在邻市谈判重要合同的前一晚,纪封带着许蜜语去了当地最具格调也最奢华的商业中心。那里几乎荟聚着全世界的奢侈品牌。
纪封带着许蜜语挨家品牌店地逛,给她买包买首饰买衣服。
许蜜语一次次被那些品牌单品的价格惊住。就算她跟前夫的日子过得还算小康,但在过去的岁月里,这种顶奢地方的当季新品,也是她想都不会多想的。
它们太昂贵了,面对它们,不是她用它们,而是它们在使唤她供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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