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莒绣打断了她,走到小案处坐下。
冬儿跟在后边,等她坐好了,便从暖筒里扯出壶,往砚台里倒了一点儿热乎的水,放好壶又帮着研墨。
莒绣没急着写,先翻看了那字帖,并告诉冬儿:“我正愁没贴可摹呢,美绣救了急。”
冬儿迟疑了一会,小声道:“姑娘,美绣小姐该早些……”
“字帖是她的,肯借我是情分,哪有什么该不该的?”
冬儿悻悻住了嘴,她疑心姑娘这是对她离开太久见责,可话是自己挑起来的,姑娘说的又让人无法反驳,便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主仆两个,一个想着心事,一个专心练字,沉默了一柱香的功夫。
冬儿见姑娘搁了笔,上前帮着洗笔收拾,她有心弥补,便柔声道:“姑娘,这些天,你夜里早点儿歇吧。老太太那暂且不用请安,可听我娘说,等初筛过了,郡主就要在府里摆酒,宴请各府。到那时候,难得清静不说,只怕还有得忙了。”
“嗯。”
冬儿帮着打水梳洗,顺手就要弄香。
莒绣拦了,道:“香就这么些了,今儿天色尚好,不潮不闷的,不必熏了。”
冬儿愣了,随即放下手,点头应是。
“我这就歇了,你娘独自在家,你早些回去照护她。”
冬儿福了一礼,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莒绣静静地听着脚步声朝外,又听见春儿问“可以拴门了吗”,再是门合上的声音。
四周万籁俱静,莒绣思绪飞远。
娘如今怎样了?
那银票是不是韦先生自个贴补的?
姑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
韦府为什么要接我们来?
冬儿到底是谁的人?
再是美绣说的那些,五姑娘是不能认祖归宗的,那家和这家又同坐一条船。以她所见,韦府只和一些末官支家有往来,唯一说出去体面些的,便是那房家了。
韦家有侯府的名号,又有这么大的宅子,说出去很了不得的样子。可大约京里人都知道侯府气数已尽,又得罪了楚王,一个个都避了开来。
莒绣不喜欢老太太、大夫人这样冷心冷意的人,可侯府之下,还有韦先生和二奶奶这样的好人,她打心底里并不盼着这大厦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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