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看不见,郭伟却清楚地看到鞭子上散发的灵力,眼里的忌惮更深。
活人的婚能退,死人自然的也能。江一念转过身问罗妈妈,“你收了他多少聘礼?”
罗妈妈有点怕她,缩着脖子不敢看她,“五、五万,还有十万是冥币。”
罗怡夏气极反笑,“就因为五万块钱你就把我给卖了?我的命就这么贱?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了!”
罗妈妈理亏气短,声音低了下去,“我这不是以为是假的吗。”
郭伟的妈妈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想着虽然冥婚听着晦气,但实际上没什么影响,五万块钱不要白不要,加上儿媳在一旁怂恿她,头脑一热就把女儿的生辰八字卖了。
罗怡夏撇开头抹了一把眼泪,农村出来的妇女有几个是不迷信的?她妈这是拿她当傻子呢。
“罗妈妈,你把聘礼还回去,龙凤帖给我,我替他们解除婚约。”
罗妈妈愣了一下,道:“我嫌那东西晦气,已经烧了。”
罗怡夏脸上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前一句话还说自己不迷信,现在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罗怡夏麻木地看着她,微弱的光线下,那双眼中的冷意是那么得彻骨,罗妈妈脸上挂不住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郭伟大怒:“你竟然烧了!”他们的婚约其实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现在婚书被烧,相当于是悔婚,这门亲事就不做数了。
罗怡夏倒是松了口气,就算她对婚姻无感,也不想自己多一个死鬼老公,还是一个想要她命的厉鬼。
“老东西,敢耍我!”郭伟面目狰狞,阴气暴涨,“嗖”的一下窜到罗妈妈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刺骨的阴气窜入她口中。
“嗬!”罗妈妈的瞳孔猛缩,用力拍打他的手,脸上因为窒息变得煞白,五脏六腑仿佛被冰冻了一般,冷得她直哆嗦。
眼看差不多了,一条灵活的鞭子甩了过来,缠住了郭伟的手,纯阳的灵力顺着鞭子落到他身上,疼得他嚎叫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
下一秒,流星般密密麻麻的鞭子落到他身上,他顿时哭喊得更大声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阴气一再被打散,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了,他连忙讨饶。
“你这一身冤孽,害死了多少人,怎能饶你?”江一念将灵力注入赤骨鞭,面无表情地抽过去,鞭子落到郭伟身上发出一道强光,他惨叫一声,最终消失在原地。
看到他消失,罗家三人松了口气,但也有点怵她,尤其是心虚的婆媳俩。
江一念停了下来,目光转向罗家婆媳,那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两人心里一紧,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罗怡夏注意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明白了,冷笑一声:“原来这事还有大嫂的份,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来。”
“我——”罗大嫂捂着肚子往后退,面对罗家父女谴责的目光,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你哥那德行,打工十几年一分钱都没给家里,孩子出生后可怎么办啊!不行了,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罗怡夏冷漠地看着她:“过不下去你可以把孩子打掉离婚……”
这话戳到罗妈妈的痛脚了,立马就不高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那是我们罗家的孩子,怎么能说打掉就打掉?”
罗怡夏不为所动。
罗妈妈气到口不择言,完全没了之前的愧疚,“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燕子,来,快坐下休息,不要哭了,对孩子不好!”
“我歹毒?那你们又算什么?!”这句话让罗怡夏的情绪彻底爆发了,眼眶通红,脸上不复平时的温和。
“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我讨厌我哥,不,是恨!你们总说我对他态度冷漠,像对待仇人一样,但你们又知不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
罗爸罗妈沉默着没有开口,罗怡夏也不需要他们回答,继续说道:“小学一年级,他把我带到后山,脱下我的裤子让隔壁那个单身汉猥亵,就因为对方说会给他五毛钱。四年级那年,你跟爸爸去打工,把我们丢给外婆。他不学好,在外面打架斗殴,你隔三差五打电话叫我要跟着他,拦着他一点。我照你说的做了,结果他把我锁在外婆堆柴火的小屋子里,直到天黑才把我放出来,从那以后我就有了怕黑的毛病。
“初中,他迷上了网吧,你又打电话叫我去拦他,我还是听话地去了,他却掐着我的脖子,对我说‘你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我就掐死你!’。你刚才也感受到了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怎么样,滋味如何?反正我是很痛苦,那种窒息感现在都忘不了,我是个记仇的人,所以我恨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罗妈妈摸了摸颈脖子,脸色难看。
罗爸爸动了动嘴唇,说:“你哥那时还小不懂事,但他是疼你的,前几天还打电话问起你。”
罗怡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我希望他不要这么疼我!从小到大,他有多调皮我就有多懂事,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多喜欢我一点。可是结果呢?别的不说,妈你买牛奶都只买他一个人的份,别人说你偏心,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的吗?你说‘女孩子喝多了牛奶发育快,不好。’,包括去逛街,你都只带他一个人去,在街上吃好的然后再空手回。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每回跟我炫耀时我是什么心情?你们总觉得我心思重,说我冷漠,那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是我天生就冷血吗?不是!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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