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
她叫了他的名字。
盯着面前年轻人的脸,脑海里却没来由地闪过贺津行的无视,以及李渡轻蔑的目光。。陆晚又感觉到心脏一阵发疼,到胸腔紧绷到难以呼吸,就好像看着一切在离自己而去——然而短暂的窒息后,她只想冷笑。
明明在曾经的梦境中,她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现在都成了镜花水月。
"你有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客气——在陆晚看来,贺渊和苟安还是一国的。
而今晚气氛对于“那一国”的人来说如此美好,陆晚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那样的场合下做到无声无息地抽离的,又怎么若无其事地拉
开她的车门,坐了进来。
不怕被那些人发现吗?
外面的雨有点大,贺渊进来后便自顾自地弯腰抽过纸巾擦了擦微卷的头发上和下巴上的水。
他仿佛感觉不到旁边陆晚转头看了过来的目光,擦完水后,随意将手中的纸巾团了团放进口袋:"锁门的决策不错,把苟安关在注定要坍塌的楼房里……差一点你就成功了。"
陆晚的瞳孔缩聚,一瞬间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恐惧完全笼罩了她,她嗓子发干,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怎么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因此要挟她?
她停顿了下,立刻又紧张地去看前面坐着的司机——
随后发现很诡异的一幕,前排风挡玻璃的雨刮还在左右摆动,然而驾驶坐上,司机却好像根本没感觉到后排的对话甚至是后排多了一个人,他低着头在看手机,头也没抬,就像是瞎了和聋了。
……按照常理,没人不认识“苟安”,如果他听见了贺渊说的这样惊天动地的话,不可能做到这样完全无动于衷。
眼前的一幕过于诡异。
陆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脊冒上来。她转头看着贺渊:“你是什么人?”
然而贺渊像是察觉不到她的敌意,只是温和地抬手拍拍她的手背,语调依然慢条斯理:“别那么紧张,如果我是想要害你,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坐在这和你聊天。"
聊天?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这样说未免就有些无情了,在你掌到我的那张提示纸条后,不是很好地利用起了台风这个天灾吗?"贺渊说,“我还想夸你聪明,不愧是女主角,你只是在台风来临前锁了一栋暂时无倒塌征兆的建筑的门,堵住了那些人的出路,让他们出不来……哪怕当时被人看见甚至被人用手机照下来,这些证据也不能成为给你定罪的理由。"
贺渊笑了笑:“是专门读过法律吗,好专业的手法哟!”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什么电视剧的剧情。
然而陆晚却越听越沉默,她一个字都不想提那天的事——听说那栋楼最后真的有人因为最后关头没逃出来,被压在倒塌的墙下因此丧生……
想到这件事她胸口就翻涌着,头晕目眩
,这些日子连连在噩梦中醒来,那些昔日的邻居脑袋上流着血,扯着她的手,问她,他们对她也不错,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都害怕得不得了。她不想聊这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再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是苟安派你来套话吗!你为什么来!你下车!"
情绪越来越激动到绷不住,她伸手推操贺渊,不知不觉带上了哭腔,柔软的小手拼了命似的,也只是把贺渊推得稍微摇晃了下。
贺渊一只手扶着门把手,却似乎完全不为自己的不受欢迎感到沮丧,他只是眨眨眼,突然问:"还记得那张纸条上写的吗?陆晚。"
陆晚突然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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