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失落感浮上心头,楚拂隔着屏风福身一拜,“郡主,该安歇了。”
“嗯。”燕缨回了一声。
隔着屏风,楚拂只能看见燕缨的身影歪了倒在床上。
“今晚……要放帘么?”楚拂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也多话了。
“不放。”燕缨侧身枕在软枕上,燕子纸鸢搁在枕边,她透过屏风的薄纱看着楚拂缓缓走到宫灯前,她急道,“也不灭灯……”
“诺。”楚拂领命,退回了自己的坐榻。
她背对着燕缨,低颔极轻地叹了一声。
燕缨竖着耳朵听得分明,忍不住无声窃笑。
与往日一样,楚拂扯开了衣带,将外裳脱了下来。
燕缨耳根一烫,她下意识地转过了脸去。
可转念又想,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分明,况且拂儿脱衣,她也不是头一回见了。
都是姑娘家,多看一眼,不算轻薄。
燕缨再转过了头去,哪知楚拂披着外裳径直走了过来。
是被发现了么?
燕缨心慌,赶紧闭上了双眼,装作入眠的样子。
楚拂知道她在装睡,她故作淡定地把大氅抱来,在燕缨的锦被上再盖了一层,淡声解释道:“半夜凉,多盖一点,万一暖壶凉了,也不会……”
“暖壶不会凉的。”燕缨睡平了身子,水灵灵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楚拂,手指从被边小心翼翼地摸了出来,揪住了楚拂的衣袖,试探地扯了三下。
她是把她当暖壶了?
楚拂忍笑,笑容又忽地渐渐消失,可她也不能做她一辈子的暖壶啊。
她与她之间,隔了一些人,隔了一些身份,甚至还隔了一个天命,如何一辈子?
燕缨觉察了楚拂的眼底浮现的霜色,她坐了起来,牵住了楚拂的手,诚挚地道:“若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跟你讲个故事,可如今……”
“郡主说过的,还是糊涂些好。”楚拂重新聚了笑意,“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吧。”
如若燕缨只有这最后的光景,那便让燕缨做最快意的小郡主。
燕缨眨眼,蓦地捂了脸,“拂儿,你……”
只见楚拂不急不慢地将外裳脱了下来,突然欺身靠近。
心,猛地一跳。
哪知楚拂只是拿起了燕子纸鸢,放到了床边,“搁这儿,会被压坏的。”
原来是纸鸢。
燕缨轻舒了一口气,可楚拂却将大氅拿开了,“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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