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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这里住了两天,乌鸡没有出去做事,他被陆廷镇要求陪伴微微的盒子。微微怕黑,怕孤单,倘若做事时将她一人丢在家中,她可是会哭鼻子、会害怕的。
两天。
乌鸡没见陆廷镇露出一个笑容,他好像疯了,又好像没疯。
陆廷镇仍旧去见本地的那些帮派,这些人帮陆廷镇找到工厂施暴的那些家伙。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等陆廷镇赶到时,这群印尼仔已经因为聚众吸嗨,过量的服用违禁药物让这些人以极为扭曲的姿态死去——就在陆廷镇踹开门的时候,这些家伙们的心跳停止。
陆廷镇只从他们这里找到一条微微的裙子,还有微微曾经佩戴过的金质项链。
这个事情让陆廷镇更疯狂,也变得更冷静。
他没有流一滴眼泪,没有当众恸哭。在更多时候,陆廷镇会和那个沉默的盒子说话,平静地和它“聊天”。
微微,那些印尼仔已经下地狱了。
微微,今天的太阳很好,我中午吃了一份中式龟苓膏,味道很奇怪,他们竟认为这是“正宗”,你说可笑不可笑?
微微,我听人说,你问了多次去麻坡的车,你怎么没有去麻坡?如果你那天去麻坡,该多好。
微微……
陆廷镇站起身,漆黑的夜,他走出房间,外面正打盹的几个人站起来,老四红着一双眼睛,低声:“镇哥。”
“明天回港城,”陆廷镇说,“我们带微微回家。”
“是。”
“微微她……”
陆廷镇张口,忽而蹲下身体,他克制着自己不在手下面前失态,但好似有密网从胸口穿透,将心脏切割如鱼生,双手遏制不住地颤抖,青筋暴起,他发出压抑的闷声。
双手捂住脸,陆廷镇大口喘着气,肩膀颤栗,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出声,不要发出任何动静,但源源不断的痛从他胸口、指缝、唇边脱落,像秋天被北风摇晃、击落的树,枯叶纷纷。
房间一片寂静,无人上前。
只剩陆廷镇捂住脸,如看到唯一幼崽死去的、绝望的兽。
微微,我很想你。
但你已经死了。
月色迢迢,不闻万户声。
山顶清真寺安静,绿草如茵,野花似织,港口停靠着色彩缤纷的渔船,万物俱寂。
风将月色带入悠闲村庄,一户普通人家中,灯光如豆。
已经换了衣服的章之微在认真地吃一份娘惹杂菜。
暂时收留她的是一个好心的华人女性,名字叫梁淑宝,对方丈夫是个沉默寡言的“峇峇”。明朝时期,有华人跟随船只留此定居,他们和当地人结婚生子,男性就叫做baba,即峇峇,女性则是nyonya,娘惹。他们也不讲中文,而是一种福建方言和马来语的混合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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