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种事都是俞济去做的,可惜今天他守在林府。
辛云容上手很快,他和表兄兵分两路,担心被问到的人会惧怕孟鸿卓,两人隔了有几米的距离,她手里拿着表兄给的一袋钱,在那些点心铺子周围闲逛,今日看到厨房下丫头嘴里叼着的糖葫芦,她也买了一串吃了起来。
趁着买东西,她有意在卖糖葫芦的大娘面前嘀咕:“奇了怪了,我上回来林府见到的夫人好像年纪大些。”
头上裹着藏蓝头巾的妇人每日抱着糖葫芦树走街串巷,对这附近的八卦自然是知晓。
听到辛云容的话嗤笑一声,但又顾忌着什么,压低声音打趣:“这道长就不知道了吧,那位夫人前几个月病死了,喏……这是娶的第二个。”
辛云容故作惊讶:“怎会?我去年见林夫人身体还好得很,怎么会染上恶疾?”
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骗人,耳朵红了一下,就听到那大娘似是了解其中内幕般嘲弄地挑眉:“那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一下子病死呢。”
辛云容不好接话,她也不可能直接去问林员外和他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睁大了眼睛,第一次听到这样毫不掩饰地鄙弃话语,她干脆咬了一口糖葫芦压压惊。
隔了有半个月没吃了,吃掉表面的糖渣,再咬一口里面红彤彤的山楂,平日里上头的酸味并没有尝到,她只觉得有些开胃,吃完了一串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又和大娘买了一串,声音撒娇似的婉转,还像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因为一串好吃的糖葫芦就开心地笑起来。
偏偏身上又是朴素的道士服,半旧的衣裳愣是让她穿出了娇俏的意味来。
那大娘瞧着她,虽不想多事,只对她提醒了一句:“那林员外不是个好的,你长得这般好看,还是避开些。”
辛云容嘴里还嚼着糖葫芦,听了之后也没有不耐烦,乖巧地点着头让人很是受用。
她又问了几个摊子,得到的话都差不多。
费了不少时间,辛云容拎着几个油纸包的糕点打算回去找表兄说说听到的事情,突然发现这街上的人突然多了不少,他们来来往往,也不说话,瘦长的身影像云似的飘过,但又好像走得极慢,周围安静了下来,原本哄闹的街市贩卖声也悄无声息了起来。
这诡异的画面让人呼吸都屏住,辛云容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本想透过人群的缝隙寻找表兄,但怎么找也没瞧见表兄原先站立的那个位置看到人。
他已经走了吗?
半天都没挤出人群,她正欲呼喊,肩头被人用力撞了一下,身体晃晃悠悠的半天没稳住,周围也没东西可抓,眼看着就要往侧边倒去,背后虚虚贴了一只手,极为轻巧地将她托起。
辛云容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又重新站稳了身体,摔倒时张开的手臂抓住了冰冷的丝绸慌乱一扯,现在低头一瞧,才知道那是别人的袖口。
那人许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大力,慌乱之中的力气超乎了云容的想象,看到被她扯着俯身凑近的少年,目光下只瞥见白玉般的侧脸,垂落在颊边的长缨差点打在她的脸颊上。
侧脸一躲,她又急忙松开手,迈了一步站在一旁去了。
脸上赧然,想到刚刚托着自己站稳的手怕是面前少年帮的忙,她福身福了一半又想到现在身份不同,拱手向他道谢。
小娘子动作有些不伦不类,低头弯腰正正经经地道了谢,丝毫不知晓比她要高上一大截的少年那一双黢黑的眼盯着她的小腹瞧。
“无碍。”
辛云容松了口气直起身体,抬头看着对方的脸庞,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的声音并非是少年那般朝气明朗,反倒是书生般清润,眼瞳极黑,同他身上的鸦青暗纹长衫一般,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压抑。
他的腰间配着一块玉珏,青白色,透着冷意。
少年抬手,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他不像是小娘子那样带着点粉色,而是带着点青,那白得不像是正常人能有的,看着细白的手臂,却轻松地将她单手托起,如若靠近些便能发现他的手臂肌肉薄而结实。
鼻尖嗅到一点熟悉的气味,像梅花,云容刚闻到一点少年便垂下了手臂,转身离去。
云容两眼发怔,残留的些许梅花气味刚要寻到记忆深处,耳边有一道男子的呼吸声,“云容?”
是表兄。
辛云容被他拍打着肩膀时下意识回了头,刚想起的那点记忆又被封锁了起来,她眨了眨眼喊了声表哥。
刚刚蜂拥在街上的人群散了个干净,叫卖声重新传到她的耳边,马匹打着响鼻,孟鸿卓的声音由虚到实,“你刚刚去哪了?”
她一直在这儿呀,辛云容嗫嚅着:“我刚刚也没找到你呢。”
听了她的话,孟鸿卓才想起方才袖口中的金铃为何发出响声了。
“我找到张婆子的家了,”他不愿多说,怕吓着她,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往另一端走去,“这些事回去再说。”
云容连忙闭了嘴,紧跟着表兄往那巷子里走去。
也不是很远,只不过这巷子里绕得很,刚刚被少年一打岔差点让她忘记从卖糖葫芦大娘那知道的事,她小声地告诉孟鸿卓,但把最后给她的提醒隐藏了,她知道那不是中听的话,说给表兄听图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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